話說溫督官抬tou望時,一yan認chu那來客,直嚇得魂飛魄散,暗嘆今日我命休矣!正是:未chu虎xue,又陷狼窩。那人原來卻不是別人,正是威震中都的北院大王斛律昭,shen后跟了兩三個人,也都xia了ma。
軼青飛快地思索。斛律昭怎會忽然chu現在這里?聽他說“死有余辜”、“愿殺便殺”的語氣,想必已經知曉了兩個公主的事qing,不知有沒有派人去追?可既然她與平之“死有余辜”,那么任死生由命便了,他又何必來guan他們死活?這才恍然想起,斛律昭的那塊寶玉還在她shen上:他此行定然是來取玉的。
現在雖前是狼,后有虎,但畢竟落在斛律昭手里治的是欺上之罪,起碼能死個gan1凈利落,不必遭人凌辱;若把兩個公主的事qing全盤攬到自己shen上,她或許還能救平哥xing命。這么想著,軼青又瞧了斛律昭一yan。北院王神se慵懶,肩臂松弛,緩緩往前踱了一步,碧眸懶懶掃過軼青,停留了一瞬,然后狀似漫不經心地瞥向她右側。軼青卻覺得那一yan不尋常,似乎與他的神態比顯得太過犀利;她不禁順著他的目光偷偷望右瞧,余光瞥見她右后方陡峭的巖bi上有一chu1凹陷,一株歪脖古樺的樹gen從亂石中節節暴凸chu來,形成一個小斜坡,可供踩踏攀爬。
挾著軼青那liu匪也犯了疑,暗自尋思:對方說他手上這女zi“死有余辜”,那么那二人顯然是認識的,并非路見不平ba刀相助。若對方說句“你別亂來”、“你放開她”之類的話,他倒確信了手中女zi的價值,自然更加緊緊抓住不放。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女zi的死活。
可對方顯然shen份不凡,若真毫不在意這女zi,怎會以少敵多地冒險闖樺蔭dao來尋人?
這么想著,心中疑竇叢生,連連往后退了幾步。一分心,手上力dao也不由自主松了幾分。
就在這剎那,北院王又向前緊bi1一步,動作依然很慵懶緩慢,但不知怎的,氣勢陡然間多了威壓和狠戾,一手緩緩握上了蹀躞帶上的短刀刀柄。
“舍不得動手?孤幫你?”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tou升上軼青心間。她手肘用盡畢生力氣往后一ding,借反作用力奪步奔上窄徑旁的那個樹gen鋪成的小斜坡。就在同時,一dao明光忽地在yan前一閃,耀得她視野花白。她本能地一手勾住老樹的歪脖往上爬,死死攀在樹丫上,免得再被別的liu匪捉住;低tou看時,只見一把短刀及柄沒ru適才挾持她那人的眉心,同時幾只羽箭she1向避在那人shen后的liu匪,若非她及時避在路側,只怕要被扎成篩zi。
余xialiu匪四散奔逃。昭吩咐兩個屬xia去追,又讓薩吉帶仍舊昏迷dao旁的平之回五胡城漢營,然后對仍舊死死抱著樹枝的女孩兒招招手,漢話dao:“xia來。”
姑娘不敢看他,低著tou猶豫了一會兒,一手攏著棉襖的前襟,一手抱著樹gan1,皺著一張小臉,磨磨蹭蹭地倒著爬了xia來,那依依不舍的模樣就如正與那棵樹歷經一場生死別離。
軼青這一番折騰,束xiong早就幾乎全開了,白帛只余兩三繞松松垮垮圍裹在xiong前,她不敢松開抓著破爛前襟的手,慢吞吞蹭到斛律昭跟前,心知大限將至,又想拖延時間,又暗暗盤算如何能把平哥摘chu來,跪dao:“北院王。”
姑娘慢吞吞叩了個tou,然后直起shenzi仰起tou,清凌凌杏眸瞧著他,顯然有話要講。斛律昭舉起一gen手指止住,冷冷dao:“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說。”
軼青緊張地抿了抿唇,囁嚅片刻,避重就輕dao:“女扮男裝,確實是……是欺君罔上之罪……”
昭冷笑:“揣著明白裝什么糊涂?孤指的是什么事,你心里沒dian數么?”
軼青怕得yan前發黑,合了合眸,再睜開,鎮定住聲音,dao:“真的……真的是公主自己偷了令牌……逃……逃了。”
昭又一聲冷笑,瞟了一yan她手里緊緊攥著的玉雕穗zi,dao:“她倆倒ti貼,偷去了令牌,卻偏偏知dao留xia這塊玉。”
軼青一癟嘴,暗罵自己胡涂。話到如今已退無可退,她心一橫,叩首朗聲dao:“放走兩位公主,全是溫某一人所為,與錦綾院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