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終日周旋在危險之中,稍有不慎便會落得粉碎骨,首異的時刻,所以不得不阿諛奉承,算計呢?”
好聽話她平日就聽得實在是不少了。
聞言樓蘭頓住,回怔怔的看向她。
“人既然明知自己錯了事,為何不能脆認(rèn)錯?”
她實在不愿再與這人爭執(zhí)這些話題,便苦笑一聲:“你總是伶牙俐齒,讓人無話可說。”
尤其是那般格傲的人,怎會輕而易舉的甘于認(rèn)錯?
她聽后一怔,又故作無謂的笑:“哦?只我一人?”
她作為東主,又是樓蘭此刻唯一能說得上話的閨友,自然要多多包容一些。
“你告訴我,”她看著樓蘭,眸光清冷,“這樣的他,還能如何呢?”
“若是他即便居位,邊沒有可信之人,滿心苦衷也無法對外言明呢?”
即便這話雖要比那些日復(fù)一日的陳詞濫調(diào)多了幾分真意切,可比之某人的金蓮,每日都能說花來的粘膩話,還是差了兩分成。
“不是寥寥。”樓蘭并沒有聽她的暗意,扭正視她,鄭肯糾正,“是只你一人。”
“人都是要面的,縱使他們事后知曉冤枉了你,怕也不會給你賠禮歉。”
雖說樓蘭滿目的認(rèn)真之,證明所言非虛,可她聽完忍不住的笑了。
她聽了倍無奈,知這人是被家里人慣的厲害,壓不知這世間的人心復(fù)雜,便少有的耐勸。
覺汗顏。
“因為要樹立威嚴(yán)。”她輕聲嘆息,“作為上位者,若無威嚴(yán)如何能掌萬千屬,讓他們心甘愿的拜服在腳聽由差遣。”
許是今晚的月明亮,許是今晚的氣氛良好,兩人不約而同的避開了這個過于復(fù)雜的話題。
“來這陪你也沒什么不好。”樓蘭無謂的聳了聳肩,“反正這黑木崖的人大多無趣的很,能讓我順心合意的實在太少。”
一旦人位居位,錯了都只能將錯就錯,認(rèn)錯便是天方夜譚的笑話。
“只你一人。”說著,樓蘭定定,愈發(fā)端重,“或者說,這世上只你一人是最特殊的。”
“那你打算今后怎辦?”她問,“你嫌棄那牢獄環(huán)境差,住著不舒坦,難后面夜夜跑來這里待著?”
這夜夜風(fēng)餐宿的,她一個生慣養(yǎng)的富家小如何能受得起這份苦楚。
“那若是他本就沒有受過教化呢?”
她滿面正,執(zhí)拗又認(rèn)真,宛若無暇的赤之心。
她微微一笑,再接再厲。
這輪到她無話可說了。
縱使她也說不理由,拿不證據(jù),但她就是知這個人絕非是那般腌臜不堪的東西。
“我沒有犯錯,那些事也非我所,自然要等他們明白誤會了我,再給我賠禮歉。”
想到這里,她覺得心奇,就問:“既是受了委屈,你怎的不走?”
“再說了,你這不也沒住嘛。”
兩人目目相對,誰也不肯先低妥協(xié),還是她最先敗在了她過于明亮清澈的目光。
“我說的都是實話罷了。”樓蘭的聲音在這冷清的夜里被聲暈染開,“實話雖然刺耳,卻也刻骨,自然無人能反駁。”
“罔顧對錯。”樓蘭看著她,定定反問,“從來如此,便是對的么?”
普天之,還真沒幾個犯人敢光明正大的從牢獄里跑來曬月亮的。
在此時此地,她一向很少能反駁此人,既是不能,亦是不愿。
因為,她早知這個人就并非蠱惑人心的妖女,也的的確確是受了許多委屈。
一雙狹長的鳳眸在月里慢慢悠悠的晃,像極了月深谷里靜靜蜿蜒的一灣泊。
一向傲任的大小受了委屈后無法解釋,又不好自辯,只能在這荒野之地同一個外人訴委屈。
“我為什么要走?”樓蘭踢了踢長長的,把腳邊的石揣湖里砸起個小小泊。
明明這就是世人皆知的理,偏偏樓蘭要斤斤計較。
聽罷,她的目光閃了閃,便故意打趣:“你這界倒是的很,黑木崖少說也有幾千人,能你的竟才寥寥。”
“若是他年少被父母棄養(yǎng),在江湖顛沛離的長大,平日里只能偷雞摸狗的茍且長大,完全不知這世間還有四書五經(jīng)這種東西呢?”
她愣了一愣,便是斂溫笑,不答復(fù)。
不過想想也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沒有能住她的監(jiān)牢。
“那也不能因此就罔顧世俗禮儀。”樓蘭非不信這個理,固執(zhí),“我們從小熟讀各類詩書教籍,難就因為這所謂的薄面而拋棄多年的教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