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李羨又幫蘇清方轉了轉箭的方向，把箭正確卡在她兩指間，認真教：“這是雙羽箭，要擺正，不然你的箭會亂飛?！?/p>

        李羨取懸于腰間的白玉韘，本想扔給蘇清方護手，又想到蘇清方上次接竹球的笨拙模樣，遞到她手里，只：“你先練吧?！?/p>

        “放！”李羨一聲令，蘇清方當即松了弦。

        “都這樣了還去？”歲寒上手幫蘇清方著。

        “沒什么，就是一時興起，”蘇清方著肩胛，“你等會兒幫我去取幾帖膏藥吧，不然我怕我明天去不成了。”

        歲寒已經不知是第一次看蘇清方夾起菜又掉碗里，攢眉，奇怪問：“姑娘，你手怎么了，抖這么厲害？六十歲的老夫寫字，都沒這樣的。”

        耳邊響起緊致的弓弦聲，像琴的低。羽箭，線路筆直，打中靶邊。

        黃昏暮晚，氈帳里，不時發筷急促又輕微敲打碗沿的聲音。

        “哦?！碧K清方驀然收回心神，飛速眨著，轉回，瞧向前方。

        “當然，”蘇清方，“我好不容易有手了，不去豈不是前功盡棄？”

        李羨望了望天，實際在翻白，瞄到蘇清方稽的姿勢，無奈指：“，打開，和肩齊寬?！?/p>

        這算李羨厲害，還是她厲害？

        先練吧！

        畢竟她是個連靶都還挨不著的生瓜。

        或者是揚起的灰塵？

        她以后再不說李羨箭不好了。

        蘇清方驚愕回，只見李羨站在她側后方。

        罷了，李羨站到旁邊，一聲聲喊著，示意蘇清方崩緊力，“拉。拉。”

        話音落，李羨也轉而去。

        “兩臂平齊，不要一一低?！甭曇舨恢?img src="http://bdyhq.com/wzbodyimg/FJd36g.png">什么時候已近到蘇清方耳側，一只手向上抬了抬蘇清方右手胳膊。

        “……”蘇清方語遲，哀怨，“廢話，我練了一午箭，能不抖嗎？”

        百遍開弓，真不是一件易事。

“我一丈一丈去不就好了？”

        且看她能不能持練這回的兩百次吧。心血來往往不能長久。

        唉，她什么時候能自己正兒八經中一支箭呢？

        蘇清方又依言扭正腰。

        李羨被推得一搖一搖，面仍舊靜無波，可能覺得還是不夠看，淡淡：“記住這個姿勢還有力，每天練百遍箭、百遍開弓。”

        “哇！”第一次箭的蘇清方瞬間瞪大了，沒差蹦起來。雖然不是正中紅心，但至少打中了。蘇清方忙不迭戳著李羨讓他看，“中了！”

        “看前面?！崩盍w冷聲。

        風過曠原，光撒在發梢，泛起絲絲動的金，拂過青年毅的。

        “睛不用一只閉一只睜，”李羨糾正，又不失嫌棄，“反正你現在也瞄不準?！?/p>

        蘇清方總算知什么叫“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了，這弓拉百遍也總算摸到門。

        能把箭直、去是她的第一步。

        ***

        蘇清方：……也不必說這么直接。

        聞言，蘇清方低看了看自己緊并的，挪開步。

        蘇清方手要拉斷了。弓弦勒得手指生疼，覺卡了肉里，連眉都在用力。但李羨還在說：“拉。”

        那里有粒痣，左邊瞼，很小。若非如此近距離，回恰好是他的瞳孔，秋日光線又恰好明媚，很難注意到。

        不過她再沒中過靶，便知那箭是李羨幫她調整瞄準的。

        又聽李羨說：“側，不要歪?！?/p>

        “姑娘練箭什么？”歲寒不解問。

        “嗯，”蘇清方乖巧，“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