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顫抖。
“你……你!”
她前黑得都要看不見了,一陣一陣發昏,俞霜知自己受了傷,平常應避免心緒起伏過大,免得氣血翻涌,為經脈雪上加霜。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日劍尊給她保養得太好了,哪怕她覺自己要暈過去,也頑地住了。
住了,但心靈沒有,俞霜平生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悲涼”。
“你為什么不懂?你為什么不懂?我不要你當隸,我只想看你練劍!我……都說了我不要為什么你還這樣!”
她又氣又苦,扭過去不想看他,淚直往掉。
商卿夜把姑娘抱回來,生受了她兩巴掌。這回打得準,狠狠拍在臉頰上,勁太大,束發玉環都松了,落了幾縷發絲在頰側。
他沒有躲甚至表也沒有變,只是用力把她膛,語氣淡而緩。
“又又,你知嗎,這陣你半夜總是哭。”
俞霜愣住了,本來掙扎的動作也停了來。
“以前你夜里休息,睡著睡著便會蹭到我懷里。現在倒好,我抱著你,你總會跑到旁邊自己趴著。我知我傷著你了,如今發誓也沒有用,信任一朝丟失,便再難找回。我本來該是知得最清楚的。”
她咬住唇,淚涌得更急一分:“……我不是,我沒有!”
接著,她聽到商卿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一只手搭在她后心,傳一渾厚溫的靈力,徐徐在經脈中游轉。幾乎一瞬間,她就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他的靈力就好似她自己的靈力,暢通無滯,心心相。
環繞在元嬰周遭的氣被一牽一引,順著元竅慢慢劍尊。原本廢了好大功夫才能驅散一二的氣,就這么簡簡單單地被他吞噬凈。
“這太衍合魂契,就是話本里攻略者對仙尊施用奪其氣運的。我早該給你,只是一直不敢。之前我一直在怕,四百年來,無人可信,所以我害怕,若你是天埋在我邊的棋該如何是好。害怕你對我的真心,其實是攻略者的手段該怎么辦。媚骨對煉化者的諂媚渴望已是本能,我不得不日日壓抑著本能,怕其吞沒心劍骨。”
商卿夜著她的,不令她看見自己的表。
“可……夜里你說夢話,說你害怕,你說你什么都沒有,你問我為什么欺負你。俞霜,我不想再讓你怕了。合魂主契,還有我不敢坦誠的心思,比起你夢中的淚,也不是那么值得畏懼。”
帶著顫抖的話音落,飄俞霜耳里的剎那間,她突然就好似大夢初醒、明燈乍現,過往的一切,本是零碎迷離的片段,此刻卻如斷線珍珠重新串聯,所有曾困擾壓抑的疑問與矛盾都化作般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