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喝酒前他也對酒充滿了向往，畢竟他倆常光顧的這家鐵刺猬酒館店主嗜酒如命，能為每杯酒都編上一個妙故事蠱惑聽眾一杯接一杯的肚。

        加奈塔靠在了桌緊貼的糙石上，后背冰涼得恰到好。她兩指著酒杯，用中指挑起約翰的巴：“好學(xué)生，給你獎勵吧，喝去。”

        騙。約翰把店主事先給他的那瓶清喂給加奈塔，再扭過托著加奈塔的大把她背了起來。童年時覺得無比大的女人現(xiàn)在不過如此，纏著他的兩只胳膊沒怎么用力，約翰爬梯時甚至擔(dān)心她會掉去。

        加奈塔嗤笑：“連對我都說場面話了。”

        她倒在了約翰上。

        “我不喝老師就不愿意幫我嗎？”

        加奈塔只對他透過幾落腳，這附近的實驗室是他最熟悉的，幾乎可說是他長大的地方。輕車熟路穿過幾岔路，來到實驗室門，約翰偏咬了一加奈塔橫在他臉側(cè)的胳膊：“加奈塔，鑰匙。”

        他不喜酒的味，而且他知加奈塔也不喜，最多在吃巧克力時會小酌一杯。

        對他二人來說，酒不是大人的消遣，而只是好用的溶劑。

        這個必要是應(yīng)酬時，消毒時，藥時。

        約翰捂住她的嘴，奪過酒杯喝了去。

        你要去哪？約翰意識想問，又趕緊咬了一腔的肉憋話：“沒了老師我都無法活去了吧。”

        加奈塔覺得半邊有些發(fā)，她邊的三教九太全面，什么把戲都讓約翰學(xué)會了，還用在她上。但推開他就算認(rèn)輸，那她作為老師還有什么尊嚴(yán)？

        木門閉合的吱呀聲淡去，加奈塔又躺了一會兒，但一直睜著睛發(fā)呆，腦被酒攪成一團漿糊。

        約翰用手背嘴，向加奈塔展示空了的杯底：“老師，幫我。”

        “給你就給你了，啰嗦。”加奈塔翻了個面，臉對墻，背對他，“我之后幾個月不在國，你要什么東西自己來拿。”

        約翰還在門外發(fā)愣：“加奈塔，你想要雪萊家的傳家寶嗎？”

        “我不知有沒有，但你把鑰匙給我是想換什么寶貝吧？”

        加奈塔好像笑了兩聲，手臂如火烈鳥昂起來，揮舞著趕人走：“別煩我了。”

        看來這人已經(jīng)醒了。約翰放她，后背迅速失溫，他摸了摸的袋——一枚新打的鑰匙躺在布料中。

        “還有這種東西？”

        “我什么時候說喝去就幫你了？”酒廠老板留的小桶還剩一個底，加奈塔再次滿上，“我又什么時候說不幫你了？”

        所幸兩人平安返回了店里，那群拼酒的人氣氛正酣，約翰沖店長略一算作告辭，背著加奈塔了門。

        倒?jié)M的酒杯湊到了約翰唇邊。

        只是一半被他倒了袖里。

        “聽著呢。”

        不該是現(xiàn)在，但面對加奈塔——

        “小約翰，小約翰，”加奈塔晃著酒，角眉梢都盛滿了醉意，“你是怕自己失態(tài)嗎？是了，以前你還——”

        “不要同時樹立多個敵人。”約翰俯，在加奈塔耳邊呵氣似的撒，“這是老師教我的吧？”

        他也該適當(dāng)?shù)摹皯?yīng)酬”。

        黃銅鎖嚴(yán)絲密合地包裹住鑰匙，不費力氣就能擰開。加奈塔先一步繞過約翰走屋里，躺倒在之前給約翰準(zhǔn)備的沙發(fā)上：“說了會幫你，這才是真正的獎勵。”

        “你兜里。”加奈塔悶悶地說。

        約翰用型比幾種藥材，加奈塔酒杯，瞇起：“不是給你爹用的吧？”

        “你喝還是不喝？”加奈塔停頓了一瞬，不等答復(fù)就把酒杯調(diào)轉(zhuǎn)向自己，“沒機會了。”

        “老師，”約翰聞著刺激郁的酒香微微不適，“酒可不是什么獎勵。”

        約翰想要接過酒杯時，這最后一杯還是成了加奈塔的東西。女白皙的那半張臉染上紅暈，手掌一一拍著他的臉頰輕聲嘟囔：“小約翰啊小約翰，你怎么從不相信我有多疼你？”

        他就是受害者之一，加奈塔當(dāng)時大概也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并不阻止他飲。結(jié)果當(dāng)晚他把一輩能的洋相都完了，醒來清洗衣服時便發(fā)誓如無必要不再碰酒。

        “加奈塔，”約翰用掌心蓋住她的杯，“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我需要一些東西。”

        “你記得鎖門。”

        騙，什么沒了她活不去，她倒要看看沒了她約翰會怎么。

約翰沒躲，接了這不輕的一擊：“場面話而已。若我不是雪萊，我當(dāng)然想回到老師邊，但老師還愿意收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