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禮,各持樂,腔依古調,音天然。徐展兩行珠翠,一派笙歌。
幸兩人將將收拾整衣,周宣也完事院。敬濟只因束環不能暢意,既承此,因對他和顏悅,多敘些話兒。待時辰約至,周宣輒親送敬濟回府,堂間期定不日再來。
南曲細聽,彩繩低轉。幾套詞牌終了,敬濟斟滿兩杯清茶遞上,芙蓉嫣然微笑,接過翡玉盅輕抿。茯苓又多稱謝一回,才緩接了。她這面托盞嗓,聽得開:“方才是我們妹唱的套曲,公既是客,也請不拘些什么。”“不打緊,多歇一會兒無妨。”敬濟示座,“你們之前也在府上?”芙蓉擱盞在案:“并非,我和妹妹都是燕樓里的,偶爾受囑去各府上。”
雨云,心俏,俊龐兒玉香。敬濟見茯苓在旁椅垂,便拉她榻偕去,瞥見窗外隱透天罩降,慮倏忽周宣回來,只得暫放后。
“他請得好人兒,如此湊心?”周宣離后,鐘杳見敬濟面猶帶,倒似依依不舍之狀,禁不住趣訕。敬濟推是酒由,回房使侍從悄悄取了藥乳將痕瞞掩過。雖未有差,晚間敬濟只故正抱,肉受擠輒緊肉,討巧溢花汁洇容。
淫熾燃難收月鏡花,愈得舉,環錮絲絲陷縮肉,劇時緊勒茜朱紅。滿溢時井亦鏡,人貪時行亦刑。敬濟痛得氣息不穩,瑟呻,堪堪推開芙蓉彎腰擋住。“啊!痛死了,讓我回去!不在外面留了……我要回去……”敬濟顧不得鐘杳從前言告,隔著綾探手往扯,卻哪里掙得開,不由心焦如焚。
往常府中雖不限他,只缺尋張覓李、觀優聞樂,好在今日逢饒解片刻。兩人貼近摟抱相吻,彼此都動了。芙蓉約估到時,將輕伸玉臂慢解其帶,卻被敬濟抬手阻住,小娘茫然若迷:“公這是何意,莫不是憂心周大人撞見……”或是另有隱疾?芙蓉心困惑,可隔著衣衫分明也到硌。
事發突然,敬濟上一涼,跡已透雪青衫。芙蓉連忙扶正茶,由懷中取凈絹來拭,歉:“無心之失,萬望公莫怪……”借機俯腰傾,已有幾分靠在敬濟懷中。
帳深深,瓊枝玉樹倚。畫棟頻搖動,紅葵盡倒開。小娘伏在敬濟上,任憑攀花折柳。榻間纏綿,俄爾芙蓉靠在其肩,鼻尖肌膚尤余芳馥,好似是什么花兒,一時又不好找記,遂:“公可是佩了香,連上也留染久了。”敬濟隨謊稱府園所栽叢叢簇簇,衣襟不慎飄氣浸息。
妹兩人亦猝不及防,茯苓手足無措:“,我去叫人罷?”見閉搖,便有些促急。畢竟芙蓉見識稍廣,見他痛楚不堪又脫拒解衣,想是面帶了什么,匆遽:“可是束了鎖環?若如此小女尚可釋一二。”
多燕樓,空回首。載得武陵,陪作鸞凰友。敬濟思至以往,不知是否同,“燕樓……你們樓里可有個叫畫眉的?”妹兩人面面相覷,思忖:“樓里來來往往,即使有同名,我們也不敢確定就是,不如公親自到樓里找找。”芙蓉聽他語氣,似是已行見過,她心思活絡,不聲不響便試他一番,就著意借放杯之際錯手倒了杯沿,低呼中半盞殘茶灑濕郎襟。
“不是、嗯……不要解……嘶……”敬濟被那隱環圈束得陣陣疼痛,禁不住輕一氣,仍貪戀花柳不肯放手。
枕函香,花徑漏,何簫,脈脈微逗。桂棹分茵,漸路仙塢迷津。漫回羞,背面楚腰。
一語至的,緊扣的環圈憑空竟緩緩消影逝跡,勒痛也隨之泯散。芙蓉心中落石,也不賣關,直:“這種環原是需同位者才可松取的。只是我剛至府時見這玉晶澈璀璨,向府里人好奇問及,他說里面有大人所注力,因此暫借一用。雖然此法不可久消,半日也應濟。”
此言不剎如晴空震雷,正中懷,敬濟忙問何解。芙蓉左右環望,走到墻側雕漆螺鈿博古架前,小心翼翼捧一塊瑩瑩白玉,遞給敬濟:“最好是起些效用……”
近再細觀,眉若映日柳絲輕拂,如花篩月影初綻櫻。塵思已動,郎不牢,惹蝶芳心。敬濟挽住粉面衣袖,見她裊娜,一用力將其攬懷中,轉便去咬芙蓉耳垂,謔笑:“腰肢兒怎這般,只盈盈一握,教人好不可憐。”芙蓉舉袖尚支尚就,只坐挨在敬濟淺笑珊珊,愈發顯得貌比幽花殊麗,如蘭蕙溫柔。
隔礙已除,復續。藍霧麝籠,粉荷低鬢,移席落帳,酣嬉淋漓。茯苓坐在漆木圓椅上撫平衣褶,摭起遺簪墮珥,透過一層晶珠簾兒支臂看兩人親狎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