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你都知佛法對你們妖不友好，還敢在藏經閣亂跑！也怪我，是我壓制了陣法讓你不知藏經閣的深淺。”

        “我沒有躲你。”

        他笑得壓抑，見她明眸望來，他抬指抵唇，輕咳一聲，“阿彌陀佛……”

        她欣然抬眸，像虔誠信徒突然通達佛理，滿是豁然和喜悅，“是吧，大師？”

        她漂亮的眸炸開驚喜，“佛法能讓人脫離五陰熾盛的苦海，之前向往大師而不可得的痛苦逐漸消弭，青姬才覺佛法的妙之！其與患得患失不如潛心學佛……青姬對大師激不盡，還望大師垂憐，繼續教導青姬學佛，好讓佛理存于我心……”

        “你有。”

        兩人已經到了一樓，青姬兀自朝著她往日學法的桌走去，“青姬敬畏佛法，又想得，所以求得大師授課，可無奈大師瑤花琪樹昆山片玉，讓青姬六耳鼻意無一不陷我執，上次青姬亂花迷，對大師言不遜是為大過，這還請大師原諒。”說著矮盈盈一拜。

        “大師好不講理，青姬是發自心推崇佛法，不求達到妙明真心的無我之境，只求擺脫四諦之苦。”她訕訕。

        一時不知該欣還是失落。

        總之，伶牙俐齒，巧言善辯。

        話音未落，法海忽然笑了。

        法海帶青姬樓，“以后不許上三樓。”想了想，“二樓也盡量不要去。”

        青姬閉了嘴，老老實實跟在后面。

        法海駐足回首，“若真要躲，你怎么都找不到我。”

        青姬著袖了，小心翼翼問：“那……大師今日教法嗎？”

        青姬努力回想剛剛那小妖涂安生渴望佛法的模樣，模仿著那神態，期盼：“青姬在大師這里學完意猶未盡，回家手不釋卷，覺得心通達，果然……”

        初雪時他才領她佛，暮冬的大雪還未完，她就能倒反天罡和他論了。

        見他不說話了，青姬幽幽：“你為什么躲我？”

        他那冷淡的模樣讓青姬心一窒，雖然很想沖他發脾氣讓他萬不可如此，但……

        她雙目明澈，講至興起還屈指敲著桌面，若有所思：“青姬對大師的是‘塵’，慧能大師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何惹塵埃？’與其將終究要散的緣變成塵，不如此刻放，就地修佛，方為上策！”

        法海不吃這套，她必須以理服人。

        要忍耐。

        青姬擰著眉瞪他，那眉心能夾死蚊。

        法海頷首，斂了笑意，正：“青姬姑娘有大智慧，說得極是，法海失禮。”

        法海沉良久。

        青姬斂眸，昂起巴，端比他還冷的臉，“大師這么說，可真讓青姬困惑。”

        “好在，所學佛法終究是滲我心，在不斷研習中青姬忽然明悟……”她面上豁然開朗的喜悅，“不是此刻的青姬還是大師，都是不斷變幻的相，都是空，正所謂‘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青姬與大師的本質都是‘空’，此相遇是‘空’，這些皆是‘緣起空’，由因緣和合所生，所謂的‘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說的正是這個理！”

        青姬望向法海，神純粹，“任何事，包括你我，一旦因緣散失，事本也就化為烏有，變成了“空”，既然我們都會歸于‘空’，那么因緣際會便失去意義，成為‘塵’。”

        法海的震驚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