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求死？”

        “你想離開這嗎？”謝曦執(zhí)站起來，看著她爹，問。

        是誰該不屑誰？

        雖然理論上能活千年，但實際上像李堯這樣活到八百年的，都已經(jīng)是極其罕見的了，因為后期為了維持生命，必須加長打坐時間，梳理靈脈，兼之故人已逝，心境凋零，選擇不再為了單純的延續(xù)壽命而枯燥打坐，然后自然仙逝的修仙者也很多。

        修仙者借助外，可活千載。

        父女二人中都失望。

        偏偏又不能問。

        但又礙于她是女兒，所以即便嫌棄，也要陪著她待在齊天宗，繼續(xù)教導她幻術，只是時不時冷哼一聲，表示對她選擇的不屑。

        后墻院上傳來一清亮的女聲，笑聲如鈴，：“哇，原來你這么看得開??？”

        李堯如今對她爹的看，已經(jīng)不是那么嚴格了。

        是我陪著你。

        “李妄九？”謝曦執(zhí)驀然想起來。

        她是。

        慕光的語氣倒是看得開，悠悠然：“這叫無疾而終，合乎天，難要像李堯似的，天天閉關，只為了活成個老不死？”

沒結束？

        嘁。

        兩個人都沒有什么天賦，若是能給齊天宗留血脈也好。

        修仙修行，沒有后代本來也是常事，謝曦執(zhí)問過兩人的意愿后，也就算了，不涉及也正好，能跟在她邊幫她理雜事。

        慕光說陪著她，果然是陪著她，并且是略帶一鄙夷的陪著她。

        還是――

        李寧慈不愿意，李隨也不愿意。

        慕光對李寧慈這個女兒，對李隨這個外孫，都沒有什么，將兩人視若無，像是已經(jīng)超然外，也像是已經(jīng)了養(yǎng)老階段。

        嫌她喜李映白。

        慕光卻搖了搖，說：“我在這陪著你?！?/p>

        四目相對。

        正默然間。

        謝曦執(zhí)伸手住她爹鬢角的一縷白發(fā)，問。

        對親生女兒說這么傷人的字，連睛都懶得睜開。

        謝曦執(zhí)走過去，藤椅青翠如舊，櫻花散落如舊，唯有她爹鬢角白發(fā)斑駁，像被白櫻花染了。

        謝曦執(zhí)懷疑她爹真的把當初的交代忘了，心中略煩躁，如果讓她確定實際上遵守規(guī)則的確實只有她一個人，那她可能會恨她爹了。

        如果不借助外，那就和尋常長壽凡人一樣，百年而已。

        她爹把這事忘了？

        慕光睜，謝曦執(zhí)也回看去。

        不。

        “?！?/p>

        謝曦執(zhí)有時候從云洋宗回來，在李鳶那新學了陣法，想跟慕光分享一，他都懶得聽，說話也越發(fā)不客氣。

        謝曦執(zhí)滿腹疑惑，不能相問，只能繼續(xù)齊天宗二夫人的生活，甚至到了該給李寧慈和李隨相親的階段。

        她爹顯然不打算活千年。

        謝曦執(zhí)一時間不知怎么勸，也不知該不該勸？

        說話的女輕巧從院墻上，落地之后，目光自然地審視著兩人，一步步走來，仿佛居位者自上而俯視一般，氣質極其像李堯。

        謝曦執(zhí)無法接受第二個原因，她還等著她爹給她解釋呢，然而礙于規(guī)則，她又無法詢問她爹是不是把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