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由男發起,善后重擔卻落在沒有話語權的女上。前者獲勝則立功獲賞授勛,策略失誤也能化成英雄雖敗猶榮。后者在戰爭期間維持社會運轉,參與制造兵和供應品,喬裝上戰場或參與密探工作,可是戰后卻得不到相應的承認和譽。若獲勝,她們喪失決策的權利,還會被指責沒持好家庭事務,未對英雄畢恭畢敬;更糟糕的況是,男人們收復了失地。女或被迫、或為獲取溫飽而委敵軍的行為被指控成奸細帶路,剃游街被潑油漆,都是這些婦們應得的待遇。
波本正咀嚼著瑪麗遞來的三明治,嘟囔不清:“只要我答應過,就不會反悔。”
“你工作效率如何?”
“從創傷位置可看擊距離遠,約兩百米,膛槍不到這個距離,所以是步槍。而且膛槍彈是球形,會停留在,而常用于裝填的米尼彈是圓錐狀,與之相反,槍時膨脹形變,穿透人組織擊碎骨骼,造成開放骨折。所以可以確定。”女孩說得起興,臉頰染上玫瑰的紅暈。“以及…”
拋棄這些緒,她也承認,自發救助傷者是好的品。
“不。我認為你很了不起。”波本搖。她是不到的。
“當然可以…”她紅突然瞪圓,像兔要咬人:“你混淆概念!我說的是減價。”
“總之你答應過,是吧。”
“我幫不上什么忙。比起在前線,這是應該的。”瑪麗連忙否認。換藥,清洗紗布,負責飲,照顧患者緒,的確很繁瑣,但相比男人們的犧牲微不足。是他們誓死戰斗保護了家鄉不被戰火波及,無論什么,都抵不上這恩。
“還有什么?”
“所以實在付不起假肢費用,可以免單?”
“北方聯有工廠,所以能大量制造彈投戰場,見到其后果不足為奇。而南方工業化不足,除非…”
女羞澀一笑,引他們去。
所幸神父的存在緩解了他們的不安緒。他請求那位致如展柜玩偶的女孩將他推到每個人床,以便交。傷員虛弱地微笑,不抱什么希望禱告,祈求遠方的家人得到保佑,卻無法忽視神父肩后那雙玻璃珠似的紅睛。
“請說去。”
旁邊坐著的男走上前。他材瘦小,纏滿繃帶,半搭肩上的外套掛幾枚勛章,一副領袖模樣。
“波本。”平素好脾氣的神父面不愉。女孩噤聲,又好像沒搞懂自己怎么就乖乖聽了話,撅起嘴。
簡陋病床成排擺放,大半傷者不成人形。輕者少了只胳膊,重者半邊臉被轟成肉泥。化膿潰爛的腐臭彌漫,像成百只死老鼠被堆起來發酵。和油味混合,不僅未得到掩蓋還令人作嘔。傷蠕動燕麥大小的白粒——它們以腐敗組織為,能清除創面加速愈合,得名為蛆蟲療法。雖有顯著效果,但視覺上極沖擊力。在此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這番景象,灰沉臉木然。但看見來人,生些不自在,或者說罕見的羞恥緒。這是個外來者。稚年輕,在曖昧年齡:讓人想起既想起自家孩,又思及初戀人。
她在觀察,視線狂,卻不像在看一個人,而是打量受損的,評估。
傷員注意到神父側過去,罕見地表嚴厲,似乎在示意對方不要提及。
“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諾守誠信。”
“成交。”
“可別小瞧我。一天一條,不成問題。”波本得意洋洋,像老手討論捕鯨。
“米尼彈的改良。”她喃喃,注視他中彈的胳膊,傷已脹壞疽,截肢迫在眉睫。
“就在這里談,沒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請放心,而且我也不想勞頓神父大人您。”將軍笑得朗,打手勢表示不必換房間。女孩歪,會意,將輪椅停靠在墻邊。
“將軍,如您這幾日所見,我們這里資也不充裕。”議事后,他們答應收留重傷患者,但不迎駐留此地的
“彩。”領袖大笑,想繼續攀談,但被男人不著痕跡地攔住:“尊敬的將軍,也許我們需要商討日后的安排。”村莊于邊境,立場上中立,決定靠投機——畢竟連應征者都散在兩方陣營。窩藏任一方都可能擾亂平衡,招致不幸。所以村民只是暫時提供援助,大隊停留一周后,已離開此地同補給車回合,只剩傷兵。
安古皺眉。此閑雜人士過多,不利于討論要求對方盡快撤離的話題,除非有能擺在明面上的籌碼。他仰,好聲好氣和波本小聲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