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禾,”繼父嘆了一氣,緩緩說,“你媽媽有她的想法,可能是這些傳統觀念在她心里深固。而我呢,生長在這里,思想沒那么保守。不過,我想和你說,你別怨她,終究,她是你媽媽。”
元旦快到了,三的學生難得有一天假期。放假那天,他背著書包回家,鄉間小路也被雪覆蓋,一腳踩去,發輕微的吱嘎聲。他玩心一起,了幾個雪球,在自家院里堆了個小雪人,可惜,他沒有手機,無法拍來給商玉禾瞧一瞧。
事發展到這個地步,玉禾明白自己已經無法繼續留在這里。她默默收拾行李,決定回國。離開那天,機場冷清,少了來時的鬧溫馨,曾擁抱著她的弟弟妹妹和母親都不見蹤影。送行的只有繼父,他站在候機廳外,神里滿是復雜。
周惠彥意識地屏住了呼,臉頰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他伏,手臂交疊在桌面上,巴擱在手臂上,目光專注地看著那些照片。
周惠彥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猛地將那些照片匆匆收回盒中,像是害怕被什么窺見似的。可當視線移開后,記憶卻越發清晰。他想起那晚,她大半夜撥通電話,帶著哽咽的聲音向他訴說委屈。
他將這些照片悉數擺在桌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正中間的一張――那是商玉禾的“艷照”。說是艷照,不過是她站在鏡前隨手拍的自拍,光影打在鏡面上,朦朧得看不清臉,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
那天夜里,玉禾的小姨夫被警方帶走。取證時,警察一遍又一遍地問話,玉禾的母親和小姨卻始終支支吾吾,糊其辭,試圖回避任何直接的回答。面對警察苦婆心的勸說,她們依舊不肯為玉禾作證。反倒是繼父,此刻定地站在玉禾這一邊,將自己所知的一切毫無保留地講述給警方。
玉禾低輕輕了,帶著這份謝與些許沉默,她與繼父告別,登上了回國的飛機。回國后,玉禾沒有將國外的遭遇告訴任何人,包括商正明。她心底將這些陰影藏得嚴嚴實實,仿佛從未發生過。唯一知這一切的,只有周惠彥。
消息傳開后,小姨得知男友將面臨牢獄之災,當場崩潰,大哭大鬧,扔掉了一切偽裝的優雅。她沖到玉禾面前,指著她破大罵,言辭惡毒得仿佛針刺,直喊她是“養不熟的白狼”,甚至還動手推搡,玉禾本就虛弱,連受幾后跌坐在地上,寒意從地板滲骨髓,冷得讓她整個人幾乎麻木。
他拆開信封,發現里面依舊有一張照片,卻沒有商玉禾的影,只有一張校園里銀裝素裹的雪景,以及一個歪歪扭扭的小雪人。雪人的糙與笨拙讓人忍俊不禁,卻帶著幾分獨特的趣味。
盡每一張都模糊不清,但他卻隱隱覺得,商玉禾一定是個驚艷世人的人。這種想法像冬日里的,悄無聲息地在他心底彌漫開來,讓他臉上浮現一種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
收到玉禾的信時,已經是十二月的冬日,雪花紛飛。周惠彥迫不及待地回到寢室拆開那封信,動作快得連室友都好奇地瞥了一。
周媽媽像往常一樣,給兒了一桌騰騰的飯菜。吃完飯后,周惠彥將上所有的余錢交給媽媽,簡單聊了幾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作業。
周媽媽一會兒被鄰居叫走了。少年張望了幾,沉思片刻,從書包里拿一個錫鐵盒,輕輕打開,里面是一沓照片。
周惠彥盯著那張照片,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失落。他將照片疊好,與之前收到的其他照片整齊放在一起。這一次的信很短,僅僅幾行字,寫的是對他上次開導的激,筆調清淡得像一片初的雪,話雖不多,卻讓他反復讀了幾遍,才將信重新裝回信封。
士將事匯報給上級,隨后陪著玉禾一起去警局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