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恨讓他腦發,不顧一切。
“……”
而他的對面,只是一個過于纖細瘦挑的少女,過分麗的白玉般臉龐讓她看起來像一只易碎的瓷花瓶。
只不過是一個鄉野來的無權無勢的野蠻雜種,有什么資格霸占家族為他謀劃已久的血族公爵嗣的位置?
迦摩羅穩坐夜騏背上,在上,他繼續煽風火:“我可憐的嗣,她瞎了你一只睛,砍斷了你的右臂……還讓你在帝政學院里名譽掃地,甚至在血戮軍里都好長時間抬不起,因為這些,你還失去了家族繼承權,洛林,不想復仇么?”
“以前她先有西索大公和她哥護著,后又敬柯法師護著,你不敢動她,復不了仇。”
后面發生了什么……
“蝙蝠怎么飛那么慢呢?”伽摩羅打了個哈欠,“這老不死的,不會是太冷冬眠了吧?!?/p>
洛林似乎恢復了平穩的緒,他好盔,翻上,暗沉的血跡凝固在盔邊緣。
她裝什么好人!還不如讓他直接死在擂臺上!這樣就不用面對茍延殘來的所有屈辱了。
想不想復仇?
“可今時不同于往日,她如今是帝國的叛徒,走上了與血戮軍所有人作對的路,誰還敢包庇她?想對她什么不是易如反掌嗎?”
她逆光而站,居臨面對著他,神漠然,臉頰濺滿黏膩的血,像是傳說里勾人心魄的女妖。
這也無妨,就讓他抱著肚破的妹妹失聲痛哭吧,他心里惡意滿滿,先摧毀這個雜種的神,然后再把他在擂臺上肢解大卸八塊。
年輕的血戮騎士緊低著,住盔的手指緊繃得發白,用力可怖到在密度金屬上留了深深的掌印,粘稠的血隨著掌心“滴答滴答”落雪地。
“哈哈……他是不是也迫不及待想迎接我們的小叛徒了?!?/p>
現在卻要先踏過他妹妹的尸。
摩羅大發慈悲擺擺手,“不逗你了,快把盔上吧,這風雪這么大,當心凍著?!?/p>
他用那只血肉模糊的死死地,死死地盯住她的姿,不甘、怒火像是燒沸騰的,洋洋。
他惱恨地死死咬住牙,像是要把她的血肉生吞活剝,一一嚼碎了凈凈咽肚里。
她柔韌的手指了他的眶,脆弱的晶狀在她指尖像是脫殼的蝸,他那只永久失明右看到的最后場景,是她瞳里漾淌的翠綠。
后來他才知,那天角落隱蔽的包廂里,帝王親至,那個和她哥一樣的雜種,在一場角斗里奪去了皇帝陛所有賞識的光,而他則被陛評價為“愚蠢自負,輕舉妄動,難堪大任”……
想。
“就是要狠狠地懲治,旁人才知,與帝國作對的場?!弊詈髱讉€字,他咬得血氣森森。
天真到可的語氣讓人忍俊不禁,他明看了站在少女后的半靈青年舊傷崩裂,顫顫巍巍,保持直立都困難,已是弩之末 ,只不過是想借機發難,鏟除掉這個讓他覺得礙的禍害。
寡言的嗣翻,順從地去撿落雪地的翼狀盔。
帝政院的角斗擂臺上毫無顧忌,可以生死搏斗,本來他可以直接趁此除掉那只靈雜種。
她清凌凌的嗓音傳過角斗場中央,“我先來和你打,先打過了我,你才有資格和我哥對決。”
軍隊還在繼續前行,他們距離村落越來越近。
怎么不想?
“我知了,大人?!彼曇?img src="http://bdyhq.com/wzbodyimg/tyj4Dv.png">啞。
刀鋒,血跡,人聲鼎沸……刺目的燈光,逐漸模糊的視線,時間仿佛禁止住,明明很吵鬧很嘈雜,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還有她,還有她!他的失去知覺,只能一動不動躺在擂臺中央像一牲畜一樣屈辱地任人宰割,最后的關,她扔掉了本能輕輕一揮砍掉他顱的長鐮,垂輕聲悲憫地說:“我放過你了,我實在是不想殺人啊?!?/p>
他只記得,角斗場的燈光明亮又刺無比,那名背持死神鐮刀的少女形輕盈又矯健如獵豹,長鐮過她近一半的,卻在她手中揮舞得如額外延伸去的一截。
“西索大公從帝都趕來,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彬T兵回答。
他落殘疾,被家族厭棄,失去繼承人之位……他擁有的一切光輝,全全都被她奪走了!她毀了他的一切!
創傷總叫人撕心裂肺,思緒不可避免地像是被拖了幽暗的沼澤。
她頸側被他割開一,血不止,她右手捂著頸脈,主持人抓住她的左手舉起,聲宣判勝利,觀眾席掌聲雷動。
金碧輝煌氣勢澎湃的學院角斗場,眾人擁護著的天之驕驕橫跋扈、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