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鏡里的自己,柔柔的笑了,“好。”
康熙到達時,便見佟佳氏面尚可。
他知,太醫不會亂說,她的定然是到了最后一刻了。
他在椅上坐,,“既然病著,好好養著就是,還起梳妝作甚?”
佟佳氏臉上掛著柔的笑,“表哥可還記得,臣妾初時,穿的便是這件衣裳。”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發間的一只并海棠花步搖,“這支步搖,還是臣妾初次侍寢后,表哥賞的。”
康熙瞧了瞧,咳,他真沒什么印象了。
每每妃嬪侍寢后的賞賜,他大多是叫梁九功去安排的,只挑選意好的東西規矩賞賜去就是了。
佟佳氏看著他的表,便知他不記得。
是啊,她病了這么久他都沒有來過一次,怎可能記得這十余年前的些許小事?
她苦笑,“臣妾這么多年,還真是失敗。”
康熙微微皺眉,“你既然病著,便不要想這么多,安心養病就是。朕自問待你不薄,你何須自尋煩惱?”
佟佳氏淚朦朧的看著他,“待我不薄?皇上可知,臣妾最想要的是什么?”
康熙緩緩轉著手上的扳指,沉默不語。
“臣妾無福為表哥誕嗣,胤禛養于臣妾膝十年,臣妾一直視他為親,皇上可能成全臣妾與他的母分一場?”
皇貴妃到底位比副后,若把四阿哥的玉牒改到她名,那他便成了半個嫡。先不說是否影響太的位置,單就說恐怕會養大了佟佳府與胤禛的心思這一,康熙也不會同意。
“臣妾這輩,唯一在意的便是表哥與胤禛。表哥不讓胤禛臣妾的親兒,那可能讓臣妾,名正言順的站在表哥邊?”
佟佳氏緩緩跪倒在他面前,哭求,“臣妾自問,不比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差,為何皇上永遠都看不見臣妾!”
她實在虛弱,沒多一會兒便支撐不住了,康熙煩躁的甩甩衣袖,吩咐一旁默默跪著的玉靈,“還不扶你們娘娘起來!”
玉靈忙招呼著女們扶著佟佳氏到了床上。
康熙站在床邊不遠沉沉的望著她,“皇貴妃,你還是靜心養養罷。若沒有其他事,朕便走了。”
佟佳氏靠在床,虛弱,“臣妾本以為,皇上封臣妾為皇貴妃,心里定是有臣妾的。從前皇上對各都淡淡的,臣妾原以為皇上便是那樣的。”
她說到這里,自嘲的笑了起來,“可誰知,舒穆祿氏了。皇上就變了。”
康熙不耐煩再聽去,打斷,“你若能收收這些心思,好的還快些。”
“呵,呵呵,哈哈哈,咳咳,……臣妾已然這樣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看來朕封你為皇貴妃,反倒讓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皇上只怕早就嫌臣妾在這里礙了吧。也好,臣妾上就要把這個位置騰來了。便讓臣妾看看,臣妾走后,一任皇貴妃,能有什么好場!”
康熙氣極反笑,“是朕抬舉你了。你以為這個位誰都稀罕不成?朕說了多少次,讓你收收你的那些心思,皇貴妃卻聽不去。朕現在便告訴你,你在與不在,不影響朕半分。朕若想一個人,豈會被區區皇貴妃的位置所阻擋?笑話!”
康熙拂袖而去。
佟佳氏無力的摔回床上,角的淚止不住的。
她只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臨了兒了,想要的卻什么都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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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怒氣沖沖的回到乾清,見了雪瑤,方才收斂了神。
雪瑤正靠著炕桌吃,她瞧著他滿面怒的樣,便知他二人在承乾的交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