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零幾乎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面表。
這個該死的劊手在他面前殺了他的幼馴染,現在卻竟然連尸都不能留給他嗎?
他幾乎就要對萊伊槍了,但最后的理智緊緊拉住了他,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
他不能那樣去。
這個天臺上現在也許的確只有他和萊伊這兩個活人,但他本不能確定究竟有多少雙睛正在看著這里。在往這邊奔來的路上,他便有環顧過四周,找到了至少三以上可供狙擊的地,那里絕對有組織的狙擊手們正在潛伏。
諸伏景光是本就沒有給自己留活路的,從一開始便計劃好了這場眾目睽睽之的死亡。
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也為了保護降谷零。
為幼馴染,降谷零當然很清楚諸伏景光在想些什么。
他沒有辦法任,沒有辦法用事。他必須牢牢克制住自己的行為,不能讓幼馴染的苦心白費。
他睜睜看著萊伊帶著諸伏景光的尸離開,而唯一留給他的,只有那塊已經被彈擊中、徹底報廢了的手機。
降谷零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離開的天臺,如何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仿佛一行尸走肉。
“papa!”
打開門的時候,小孩開心的聲音傳來。剛剛三歲半的小男孩沙發邁著小短一路奔跑過來,一把抱住降谷零的小。
小小一團、柔到不可思議的生命。
他在門玄關站了很久,這才彎腰,把孩抱了起來。
小小的孩全然不知大人的悲痛,他乖巧地雙手抱住了安室透的脖,卻是一個勁兒地朝著半掩的門后望去。
“papa,父親呢?”
小男孩一雙烏溜溜的睛轉了一圈,拉著他問。
一時間,降谷零腦海之中閃過了那無數個未被接通的電話,還有你殺死公安的消息。
降谷零微微收緊了抱住孩的手臂,第一次在自己兒的疑問保持了沉默。
三天后,他等來的卻并不是你的歸來,而是你被關押在刑訊室等待決的消息。
和決諸伏景光時的大張旗鼓相比,你被關押等待決的消息卻被掩藏得很好,組織幾乎沒什么人知羅曼尼康帝去了哪里,只以為又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任務。
畢竟殺雞儆猴這件事,有蘇格蘭一個便已經足夠了。為組織層、負監察者之責的羅曼尼康帝若是被公開背叛組織、殘害組織同僚的事實,只會在組織引起劇烈的動。對于組織而言,這是明顯弊大于利的事。
而他也是千方百計才好不容易從朗姆那里獲知這一的。
諸伏景光的暴、莫名被你殺害的公安、緊跟著就被關押乃至于等待決的你。
聰穎如同降谷零,在得到你被關押的消息之后,結合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異常,他很快便推知了事的真相——
你為了保護他,殺死了組織派公安的臥底。
這是赤背叛組織的行為,對你的決也就因此而成了板上釘釘、毫無轉圜余地的事。
他剛剛失去了自己相伴二十年的幼馴染,而現在他又要失去你了。
他追逐了那么多年,他無望的人。
對那個公安臥底的憤怒,對即將失去你的悲痛,亦或是對于這造化人命運的怨憎。
這些激烈的緒交織在一起撕扯著降谷零的心臟,每一次呼之間的好似并非空氣,而是鋒利的刀刃一般,將整個腔旋轉切割,剁成一灘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