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酒作用,程嘉翎看起來表放松了些許,臉上開始帶著迷茫。她步伐放緩了許多,散步般又走過一條街,走到一棵街邊的大樹,卻忽然停住了腳步,仰開始看著枝的葉。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女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四周的人依然川不息,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幾乎是直覺在告訴她,這里一定就是程嘉翎的家。如果她們會在同一時間畫同樣的畫,那么程嘉翎很可能也會在某一刻,對她何曉芹的設(shè)計作品一見如故。
單元樓門也有單獨的保安。她走到門,側(cè)看到保安抬看了她一,中閃過一絲疑惑,卻并沒有阻攔,開啟門禁放行。
何曉芹也抬看了一――這是一棵嫁接的樹,樹冠的兩邊顯然來自不同的砧木。一邊的葉是烈的琥珀橙黃,帶著一絲金紅的光澤,而另一邊的葉則偏向暗黃與土橙,葉脈紋路清晰可見。兩種微妙的顏交織,卻又涇渭分明,如同一幅天然而成的油畫。
然而,一陣輕風(fēng)過,枝葉搖曳時,她忽然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程嘉翎已經(jīng)不見了。
何曉芹一向鐘自然的顏,這棵樹更是得讓她舍不得移開目光。烈的琥珀橙與暗黃在路燈的光線交織,葉片的紋路細(xì)膩得像極了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
再好的畫筆也描不這樣的彩過渡,任何顏料都比不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她默默想著,心中涌起一種復(fù)雜的緒,既羨慕又敬畏。
然而,就在她準(zhǔn)備離開時,小區(qū)里走了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太太。老太太見到她,親切地笑著打了個招呼:“你今天又回來這么晚啊?這天多冷,趕緊去吧!”說著,還扶住了門,讓何曉芹趕緊去。
就在她快要放棄時,她注意到一扇門的門放著一塊地墊,地墊的材質(zhì)和圖案讓她心猛地加快了一拍――這是她們紡織廠生產(chǎn)的外貿(mào)級貨,是她當(dāng)年工作時親手設(shè)計的圖樣。天然麻的材質(zhì),編織過程中逐漸摻雜金的絲線,漸變的金幾何圖案大氣又不失溫柔。這曾是她引以為傲的作品之一,圖樣剛來,便被廠的一家海外端家居產(chǎn)品的客獨家買斷。雖然一個墊批發(fā)價不過幾十塊,但據(jù)說銷售到海外后,零售價比她一星期的工資還。
樓并不,也就八層左右。何曉芹沿著樓梯一層一層向上,在每一層樓仔細(xì)觀察著樓的每一扇門,試圖找到屬于程嘉翎的家。但她自然毫無線索――防盜門都是統(tǒng)一安裝的,又能看什么區(qū)別呢?
顯然她是把自己錯認(rèn)成了程嘉翎。何曉芹臉上一陣發(fā)燒,心虛地低支吾問好,匆匆閃過門禁,直奔程嘉翎的那棟樓。
第二天晚上,何曉芹再度蹲守在那棵樹。這一次,她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程嘉翎沿著昨晚的路線從遠(yuǎn)走來。她小心翼翼地跟著,最終看見她走了一級小區(qū)。
小區(qū)門有保安站崗,都需刷卡驗證。何曉芹站在不遠(yuǎn),看著程嘉翎在門禁前拿卡片刷了一,輕松通過,緊接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其中一棟單元樓前。
何曉芹抬起手,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她的心得越來越快,想逃走,腳卻像生了――如果這是程嘉翎的家,她該怎么解釋自己的突然闖?程嘉翎知這世界上有人和她長著同一張臉、卻過著老鼠一樣
何曉芹倚靠在小區(qū)門對面的墻上,沮喪極了。
何曉芹懊惱地低聲罵了一句。
她離程嘉翎家就差那么一……她知,這話聽起來像是個跟蹤狂,但她真的很想跟著程嘉翎,一路跟到最后,看看她住在哪兒,看看她家里是什么樣,是否跟自己一樣,到都擺滿了畫,和自己曾經(jīng)那樣,為各種彩和光影的組合而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