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油鹽不鐵了心的態度,更是氣得葉珩冷笑連連,甩開他的手冷聲:“我以為,你早先只是顧忌太多……如今看來,是我一廂愿,而你也實在是個蠢人。”
遲錦默認了他的指責。
“你是不是忘了,他也是太的人。”葉珩頗有些恨他不成的憤懣,“他說他是萬花谷的大夫,卷凌雪閣是意外,你就信了?”
“你如今無官一輕,當真就要在此蹉跎?”
遲錦還是不動。
他不想讓葉珩再有牽掛,索什么都不解釋,又怕葉珩去找風歲晚的麻煩,又在他手上寫了警告。
遲錦看著他,上一回他問自己,大義滅親的功勞,是不是換了平步青云。他掀了遮擋的發絲,讓他看清了面上猙獰一疤,如今他又來問,是想要個什么回答。
葉珩簡直要被他氣死過去,哼了一聲嘲諷:“巧的是不才與萬花弟也有幾分交,而萬花谷里本沒有叫風歲晚的弟,只有個記名弟,阿謬。”
“從小到大整整十年幾乎沒人注意到他,直到八年前他回萬花谷養傷,痊愈之后才拜在畫圣門,深居簡,而這個記名弟,卻能和凌雪閣合作,投到太麾,你真的不覺得奇怪嗎?還是你心里已經認定了,無論他什么,是什么份,你都要護著他?”
算躲到什么時候,這話我只說一遍,遲家的事,與我無關。”
遲錦已經顧不上保持距離,抓著葉珩的衣袖,快速寫:不要傷害他。
遲錦輕輕嘆了氣,他避著葉珩,又豈是為了這一樁事。而葉珩舍劍爐追來,又怎是為了說這一句話。
遲錦抬,嘴唇張合,夾雜著一嘶啞的氣聲,葉珩猜他說了什么,冷笑一聲。
他辭官之后,沒有回長歌也沒有隨著他那個放的爹遠行,反而跑來這鄉養老,想來都是為了屋里那個小東西。
被說中心事的遲錦沒有反駁,他閉了閉,在葉珩手上慢慢寫:與你無關。
“是啊,我調查他,可奇怪的是,我們都沒查到,是不是,十六歲之前他在哪,了什么,全都查不到,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他真的只是個普通人?”
“你連家破人亡這樣的血仇都能不在乎,追著他到這里來,又可曾想過他從始至終,就在欺瞞利用于你!”
腳步虛浮中氣不繼,拿著個竹杖也敢在自己面前虛張聲勢,偏偏遲錦就吃他這一套,被哄得團團轉。
遲錦一向端肅謹慎,何曾有過這樣鬼迷心竅的時候,這個風歲晚,實在是個不能留的禍害。
葉珩瞧了他半天,這人如今成了啞巴,什么不想回答的事,一概都能無視,不由得生挫敗來。遲錦這個脾氣,看似溫和實則執拗,也許有些話,他再也沒有問的必要了。
但他又是個心之人,見葉珩眉間幾分苦澀,心里也跟著疼起來,但他已然許了風歲晚余生,與葉珩之間,也只能言盡于此了。
而葉珩看著那些近乎威脅的字句,心中曾經滿盈著的曖昧愫,一消,又生些不甘,與恨鐵不成鋼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