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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甚么?”答:“林。”
“叫甚么?”她又搖。
“家里排行第幾?”“家里就我這么一個女兒。”“那你不就是林大么?”她笑了:“有名兒的。哥哥若是樂意,便這樣叫也行。”
“怎么不回父母邊去,卻在這里?只你一個,你不去盡孝么?”楊志瞥了瞥這邊,也不話。那黛玉苦澀一笑:“家父家母都去了,只剩叔父一個親戚。”
“你叔父是誰?”“林……”
楊志叫:“到曹正家了。”話因此中斷。
三人來到曹正酒店里,商量要打二龍山一事。那曹正提議假裝綁縛酒后狂言要打山寨的魯智深,把他獻上山去,混寨中,見到鄧龍后再廝打起來。魯智深三個便計劃攻山去了,留林黛玉在店里養。那曹正的渾家一見她就心喜,恨不得一輩守在邊,自然照顧得細,不在話。
次日晌午后,林黛玉正在教曹正渾家理鬢描眉,那曹正已回到家,備說:“楊制使搠翻了寨中好幾個,師父一禪杖把那鄧龍的腦蓋劈作兩半個,寺前寺后五六百人都來歸降投伏了,如今師父和制使了山寨之主,正在上面置酒設宴慶賀,請小人來送姑娘過去。”
那林黛玉聽到他說把人腦袋劈開,早嚇得心如雷,縮在曹正渾家懷里喊,撒不去。兩個都笑了。曹正:“既然姑娘這么不舍得,小人的渾家也陪同上山去便是。”
林黛玉與曹正娘牽著手上山來。看那三座關時,端的險峻:兩里山環繞將來,包住這座寺,山峰生得雄壯,中間只一條路上關來。三重關上,擺著擂木炮石,弩弓,苦竹槍密密地攢著。過得三關閘,來到寶珠寺前看時,三座殿門,一段鏡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柵為城。寺前山門立著七八個小嘍羅,見曹正來,皆喚小領。
曹正娘笑:“妹妹金貴,到這里便再也不會受委屈了。”
林黛玉卻沒注意聽,自行端詳了一轉后,說:“果然清幽古寺,我從小便想住在遠離喧囂的竹林幽館中。只是,這般家業看似豐厚,也抵不過坐吃山空。不知他們打算如何維系呢?”
那婦人:“無非打家劫舍罷。”
“若是劫貪官污吏,倒還有個說法,若是劫取平民百姓,那我寧愿被藤條死也得跑。”
那婦人笑:“什么藤條?”
黛玉方知失言,不覺紅了臉:“好,我隨說的,你別追問。”
曹正來報人已送來,楊志卻不愿意任何人見林黛玉,依然只稱是親眷,叫她暫時在后面將養。兩個領自與嘍啰們擺桌賀宴,分班列次,幾百號人只顧大魚大肉,耍槍棒的,拼酒打鼓的,三拳兩謊的,放聲歌唱的,頑不盡光景,說不完快活。不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