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硯嘆了氣,從白天到黑夜,數不清是第幾次被人抨擊為“瘋”。他自認為他很清醒,理智得過導致優柔寡斷,才有了馮薇逃的戲碼,世上哪會有他這般克制的瘋。
“你克制,他是市委副書記。”穆韞拿她說過的話勸她。
沒有人再說話,落針可聞的空氣里,馮毓伊艱難消化突如其來的轉變,竟然找不到挑刺的地方。
“你還真是……”馮毓伊深一氣,將真沙發扶手攥得發皺。
他等著大門合上,廚房阿姨背著帆布包離開,給他留了前廳唯一一盞落地燈。
“對于你和我之間,我早有補償方案。我知聯姻告會讓你的經營受到影響,我的誠意是,已有的項目不會變,未來五年的項目優先考慮你。”
被斥責、被罰,天南地北奔波,與她爭吵又迅速和好,這是顛簸的一天,但他喜今天。
“告訴她,姑姑不怪她。”
“她現在最害怕見到的,應該就是你。”賀青硯提醒她。
辱罵對他是無效的,事在他心里是不可動搖的,他好了任她憤的姿態,憤怒淋到他上就像滴海。
“實在氣不過,你可以新倒一杯茶,潑在我臉上。”賀青硯渾不在意。
馮毓伊受到被摧折的力量,她原本想借這力量壓過馮炳,現只能妥協般搖搖。
賀青硯把事安排得滴不漏,剛才的陳詞,不知在他心里百轉千回多久,暢且從容地說完,他如同卸了力的松樹,積雪終于從他肩抖落。
“好,慢走。”賀青硯忍耐多時,毫不猶豫起送客,仿若無事交代著,“順便去市局把她的同學接來,我就不去了。”
“首先,‘玩’這個詞并不嚴謹,我確認我是以極其負責任的心態,維持與她的關系,并且已經告知我的父母。”
“當然了,你接受與否都不影響我們聯姻告,以及我和馮薇的關系。所以,如果你想展現你的親、你的大義凜然,這些都不必了,從結果來看是無用功。”
意思……”馮毓伊空白一瞬,血倒,“那個人一直是小薇?”
穆韞此時萬分平和,悉這對聯姻男女之間,沒有一絲愫誕生的可能,他樂于援助賀青硯,著馮毓伊緊繃的肩,大的力量像折一青竹,把她得坐。
“你坐。”賀青硯淡聲。
見她不動,賀青硯轉而看向穆韞,“你讓她坐。”
“他是總統又怎樣?”馮毓伊氣急,猛地咳了幾聲,要把五臟六腑咳來似的。
“我要把她帶走。”馮毓伊認為,馮薇必然有苦衷,很可能是被賀青硯迫。
室一瞬沉寂,是談判的氛圍。賀青硯給她安靜的時間,才緩緩開。
這一句讓馮毓伊停了來,她的視線環顧,想拿起茶潑在他臉上,被穆韞行。
“我話說完了,你有什么想說的?”
她手腳發涼,看見一團火透過白紙,火舐她的痛覺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