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令她介懷――就是
“當然!還說您喜把惡的肝挖來用劍叉著,撒上香料,烤成七分熟,切片吃!您之所以肯給我肉吃!肯定就是為了把我養得胖胖的,讓我的肝可,對吧!”
這七年來,自己是如何偏離尋常公主的成長路徑,成為一名鎮守邊陲的戎裝公主的,已記不清了,西莉亞只記得,自那夜后,一切都失去了顏,她吃飯,睡覺,練劍,她一切的鋪墊,謀劃,離經叛,艱辛隱忍,都是為了今天――而今天,比她想象的,要來得早太多,容易太多了。
有了些閑暇,魅少女躺在床上,開始回想這幾天的遭遇。
這樣一想,她更覺思緒混沌,覺得還是趕緊找芙婭這位教區執事看看妥當。
以至于,在狂喜與欣之余,她甚至到害怕――害怕這不過又是一場夢。
徒留魅少女一臉懵,開始懷疑生――什么況?說好的肉不兌現,現在連“草”都不給吃了?
當災難降臨,奪走了你的財產,親人,摯,你痛徹心扉,但當災難過去,你依然需要抹去淚,直面生活。
她睡過優雅害羞的靈少女那藤蔓編織的花床,也曾摟著好心狐族少女茸茸的尾巴安然夢,還見識過一雙修長可以玩一年,脾氣卻糟糕透的女法師那必須擺成某種姿勢,否則會被電到的“電床”。
前提林鎮酒館老板娘,艾米,當然,現在是連唯一的親人都丟了的一無所有的難民,正躺在床上,神地望著窗外璀璨的群星。
憑心而論,讓這些普通人遠離隨時會被惡侵襲的提爾堡應當是最佳選擇,但西莉亞對民眾再富有同心,她也是一位領主――她僅僅受封了這一座城堡,本地地邊陲,本來人就稀少,她每遷走一個勞力,她到手的稅收租賃就欠上一分,那她的騎士團,城防軍就都得餓肚了。
一路上公主心緒起伏,原本帶領騎士,城衛兵在陰暗凄森的迷霧森林中搜索,巡視的她,險些迎面撞上一棵樹。她索達了結束任務的命令,如是皆大喜:有家室的士兵回家抱妻,沒家室的去尋相好,而她,自然是回家守護她的“瑰寶”――她不敢奢求太多,她不敢得太緊,只要對方能待在她邊,她就心滿意足了。
第一天,她吃到了香的肉。
可那些床啊,雖然睡著都很舒服,但可都沒有現在的愜意――因為那些床啊,可都不是“白睡”的,她可是得以“辛勤勞作”換取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西莉亞使勁搖,在這一瞬間,她仿佛到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等等,聽說惡有一種邪法,稱為弱智術,可以通過交,互動于不知不覺間生效,是專用來對付敵人施法者的,難……
階層總會超越個人的善惡,因為階層,許多人明知為惡,卻也不由己――這是再之后,當芙婭向那群可憐的無知鎮民宣揚被火灼傷的人,無藥可救,終究會發黑腐爛,不如先飲神殿的“善”,在光明神的關懷升天堂時,公主心倏忽掠過的思量。
第三天,她從囚籠中被解放來。
“不要怕,艾利,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的。”
她將手伸向星空,以群星作見證,立誓言。
“還有這種傳聞?”西莉亞捂著額,一臉茫然。
如此,她隨手將餐盤放到一旁桌面上,推門而去了。
這床好,好舒服,好厲害!魅少女由衷贊嘆,接著開始在床上來去,還時不時發聲滿足的――這幾年來到地表四游后,她已經很久沒正經睡過這么舒服又愜意的床了。
第二天,她的鐐銬和腳鐐被解。
兩周后。
所以被迫接受了殘酷的現實后,難民們開始逐漸走陰霾,一些人開始嘗試打理公主新租賃給他們的土地,另一些人則商量著借款伐木建房。
如果真是夢,她希望別和從前一樣,最好永遠不要醒。
這么多,真的只是為了烤自己的肝吃嗎?魅少女心生疑惑――不過她天不愿費思量,晃晃腦袋,這些猶疑便遠煙云隱,算是過去了。
雖然都是人,但公主想,自己終究與他們不同,自己淌著貴的血,自己手握威權,最重要的是,自己有能力捉住,守護好心中的“瑰寶”。
這般想,當傷者在親人的淚和訣別中,欣然飲“善”,不再作為提爾堡的拖累后,她果然由衷松了氣,甚至激起芙婭來。
事,實在是沒有心得――更何況還是只魅少女。
而此時此刻,她的“瑰寶”,正穿著絲綢睡衣,赤足在她那彈十足的睡床上蹦來蹦去,滿臉好奇。
第四天,公主把床讓給她。
“公主殿,您真打算把我的肝挖來烤了吃嗎?”稍頃,還是魅主動打破了沉默。
夜幕低垂,有人不得不餓著肚艱難睡,還有人則徹夜不眠,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