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容，若放在別人臉上，便是那種興得有些癡傻的憨笑。但在斛律昭臉上卻不同：他非但唇很薄、兩排收的白齒很齊整，而且虎牙極尖銳，如兩刃匕首，還比其余的齒要稍長些，齒笑時便沒有憨傻，再上那雙凌長幽濬的青碧兒，反而叫人覺得像一迅犀銳的狼犬。但卻一定是受過馴的獵犬軍犬，因為它們輕易不會這種表，只有見到飼主而極為興奮才……

        他極溫柔地給她拭著臉上漬，神比風還柔，反反復復重復那幾句話——軼青只他確實沒看什么端倪，心底的驚慌失措逐漸平息。雖呼里帶著泣，但漸漸止了哭聲，只是仍垂著眸咬著唇，緊蹙著眉不肯言語。昭用指腹上老繭摩挲她臉，“青娘一錯兒都沒有……都怪我不好，是不是？……青娘那么……那么好……我才沒忍住……都是昭郎的錯兒，嗯？怎么能怪青娘呢……”

        軼青不禁斜目望去——斛律昭微笑的時候幾乎從不齒，今日卻已是第二次在咧嘴笑。

        昭心不妙，拉開姑娘的手，一手捧住小臉兒，“寶貝兒……別怕……沒事兒的，嗯？女兒家舒服了……小——”，本想說‘小兒’，關鍵時刻改了，“——小肚兒里乎乎……都是很正常的……不丟人……沒什么丟人的，是不是？……”

        羽黛先被嚇得一愣，待看清屋中狀，委屈的淚不禁涌了上來。她生時斛律昭已是太最信任的兄弟，宣宗不久后即位，斛律昭更是大權在握。鄯善七祖升天、闔族光耀。是以，羽黛自幼便是中都上京最尊貴榮的小郡主。她想要的、喜的，還從沒人敢與她爭搶；她要嫁的，自然是天底最好的男兒——是昭哥哥那樣一人之萬人之上、如天神一樣無所不能的男兒。整個鄯善的榮耀都系在昭哥哥上——他是帕策爾的外甥——帕策爾和瑪策爾也希望她能嫁給她的昭哥哥呀！但她昨日一到，昭哥哥就說阿濟善提了親。羽黛獨自傷心了一個晚上。那個蠢升天的阿濟善，怎么可能的上她這樣尊貴榮耀、聰明可的女孩兒呢？昭哥哥定然是不曉得她的心意，才會那樣輕易地答應了阿濟善！她今日就得告訴昭哥哥，她心悅他，想要嫁給他，他便是她心中那個天最好的男兒！瑪策爾說過，昭哥哥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但他的嫡妻只能有一位。哪個女人還能比她更有資格他的妻呢？

        昭正動，，兀被打斷，眉心煩怒地一攢，厲聲怒喝：“誰準你來的？去！”      一邊意識旋將懷中人朝屋里抱著，自己背對著門。

        昭捧著姑娘的小臉兒，拇指來來回回摩挲細肉兒，試探著傾，與她前額相抵。他中著微笑，緩緩，“嗯，不會的。你不是剛說過？咱倆間的事兒與旁人無關，對不對？我還能說給誰聽？”

一波波淡去，藏在心底的羞恥漸漸涌起，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果然，男人又湊上前親昵，大探，試探著來回輕舐她的唇，神不放過她一絲一毫表變化。

        軼青心中陡然升起一陣煩悶躁郁的怒火。正迨發作，屋門已被推開，人未有影聲先至，“昭哥哥！昭哥哥，我——”

        軼青低著往后躲，又有淚滴來，“你……你說好就、就一的……你又說話不算數……”      昭輕柔拭去那兩顆珠兒，如抱小孩兒般往上掂了掂懷中小人兒，“都是我不好……要不青娘打我兩，氣？”      姑娘秀眉緊鎖，努力扭過不肯再看他，手上加力推拒，卻避開了男人傷，“行了。你趕快……趕快放我去……”      昭跟著扭，巡著青娘眸，中笑意愈深，落嗓低柔，仍存沙啞。

        但羽黛今日一早就覺得，她的昭哥哥對這個姓溫的織女不同。她本對織錦并沒有興趣，但自兩日前抵中都，昭哥哥就是要她跟他一起來錦綾院。她先開始還以為昭哥哥喜她陪他，心中暗自喜，可今早一到錦綾院，她一見他瞧那個溫督官的神態度，就什么都明白了。她適才還僥幸地想，不過是個織女罷了，昭哥哥若真喜，她也是愿意盡量與她和平共的。畢竟瑪策爾告誡過她多次，正妻就是要寬大為懷、不可善妒。為了昭

        “青娘，心肝兒……剛才……剛才舒服么？”

        語調兒帶著小小的興奮和期待，但又似怕她說不喜一般，透著兒忐忑不安。

        如此哄了幾個來回，軼青漸漸抬起來，清凌杏眸中仍瀲光。“今……今日的事，你……你不、不許……不許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