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廢話嗎，不是我還能是誰？前兩月陳生還髓知味，知心疼她，太陽打西邊來，連挑了兩個月的，今天早上原形畢了，自己完丟小可人走了，任由她承受婆母的責罵。

        妾室語還休，回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比我的要小些，摸起來卻并不柔，才十幾歲的姑娘，就被折騰成這樣，格又這樣溫吞，我見了也是于心不忍。

        “阿照。”我一回叫她的名字，并不拗的兩個字，卻糾結的差咬到，她把視線移過來，一雙清瞳溫柔似，二目笑光彩照人，看得我心里咯噔一。

        她的神暗去，復又握緊了我的手：“只有夫人在意會不會疼，夫人，今后真能不再受苦嗎？”

        于對立立場，還策反了小佩，我卻一直對阿照怨恨不起來。我看得她不是壞人，而且，現在滿面桃紅的阿照，不正是過去的我嗎。

        真是單純的小姑娘，這么輕易就相信別人的話，何況還是來自本該是敵對關系的我。唉，那我以后就對她好一些吧，至少得說到到才行。

        我移開了視線。她這張臉確實生得好看，尤其是笑的時候，愈發楚楚動人，平心而論，我輸得并不丟人，我若是男人，并且有的選，肯定也會選這樣善解人意的可人，而不是一個成日板著臉的怨婦。

        “阿照過去受了許多苦吧，”這名字越見越順了，我著她掌心的繭，輕嘆：“誰說妻妾之間非得鬧個地覆天翻，你對小佩好，我也對你好，總不會讓你孤零零獨自受苦。”

        回過來復又尋思，方覺有些失禮，可她顛沛離無人教導，婆母不會說，陳生更是不懂，即便懂了也不會在乎。我家中并無女長輩，跟著父親長大，也是自己受了苦才知要如何養護惜自，可惜孕已損，無力回天。

        我盡量語氣平靜的問答了她：“是我。”

        我不知怎么回答，我的命運，我的幸福，又何嘗不是掌握在男人的手里。

        “你理解錯了，我沒那個能耐。我的意思是說，我會陪著你。”

        到底是小姑娘，澀得很。不過她可比我當年有趣得多，我從小就已經是這幅沒趣的模樣了。柔無力而剛直有余，“不似女”，這就是我夫君對我的評價。

        一開始他對我不也是如此，承諾亡父會一輩待我好，先前也確實好了那么一段時間，等到我開始依賴他，再本相，冷漠無滿不在乎，甚至有時還會動手，吃準了我離不開他，就算為了小佩，也甘愿忍氣吞聲。

        這實在怪不得小佩，這孩天生就往好看的人邊湊，更何況這人還如此好親近，一時抵抗不住，也是有可原。

        我第一次摸到了阿照的手，我未曾料想，她的手竟是這般糙，掌心里還有的繭。

后，這破屋里就剩我和阿照兩個人。挑完一缸我現在肩膀疼得厲害，又和她沒什么話可講，決定不搭理她，自己回房休息。

        “你看，我們不都是女，有什么可羞恥的。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盡來問我，要是不懂又不注意，落病可就不好了。”

        女就該像阿照這般乖巧可人嗎，所有的女都該是同種姿態嗎，我不清楚，但阿照確實惹人喜，溫柔貼，我見猶憐。

        罷了，她也難得很，尋常女哪個又甘愿妾，無非是落困境被牙婆倒賣，大概率還是被自己的親人賣掉的，和她生氣又有什么用呢。

        她好像吃了一驚，看向小佩離開的方向，接著轉看向我，淺淺的笑了一“夫人勿要勞，往后這種事交由妾便好。”

        “夫人，您待真好。”

        回了自己的手，我終于能回到房間休息。躺在床上，我聽見阿照栓門的聲音，大概是要涂藥了。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陳生待你不好嗎？”

        被她這樣看著，我甚至忘記了最開始想要說什么，只好臨時起意胡謅了一句：“我看你疼得厲害，我那邊有傷藥，待會兒拿給你，那也是能涂的。”

        她愣了一，睛亮了起來“嗯，也會陪著夫人。”

        坐在床前，我一一與她講明，從至尾，她面紅耳赤，神怯怯，一副放不開的模樣。其實我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但為老師不能怯場，我摸了摸她的，又帶著她的手摸了摸我的，然后著告訴她：

        等等，什么叫“也會陪著夫人”，聽起來怎么這么不對勁呢。不過，好像我說的話跟她也差不多，她只不過是把我的話復述了一遍而已。

        她看起來驚訝極了，致謝，未再多言。

        “夫人……”

        “夫人，是您挑的嗎？”

        “嗯，妾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