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再次顫晃，又一個人偶返回車廂。紙鬼白接過一藥劑，滴自己的血之后，晃了晃，喂她喝。

        “你的心，在痛。”他就此掀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小動作。

        惡，是用生命追求快樂和力的單純生。他從不亂喂她別的東西。愧疚也好、惶恐也好，她都不必了解其中滋味。

        “有件事，看你怪可憐的，還動不動就輕生，我一直不知該不該跟你說。”他的語氣帶了調侃，像是在逗趣。

        “我沒站穩。”她被他的話嚇了一。都沒什么覺，她怎么就‘可能已經死了’？

        他才不要去死，他要自己的小貓一直陪著自己。活著的覺太好了。

        他很久沒見她痛苦的淚了，簡直是久旱逢甘。這讓他獲得了極大的安，仿佛又抱住了小時候那個哭泣的孩。因為他的死，她也曾悲痛絕。

        若是要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就必然會牽扯到一樁前事。或者說，一件隱藏至今的小事。至少，于紙鬼白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微不足。

        然而今非昔比。這些糟糕的緒成了他的糧。他就看她變臉。唯有如此，像這種不人間煙火的小妖怪，才會正看他一次。

        雖然她很難過，但是他的心卻好得要死。無論是懷中人顫抖的軀，還是那只使勁揪著他衣襟的小手，都像是從天而降的獎賞。

        “不還。”

        考量之，不說，不會有什么負面影響。說了，倒可能會橫生枝節，牽扯各種緒，雪上加霜。

        她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猜測的，以為是哥哥給自己施加了什么麻痹官一類的咒術。總歸不難受就好，也沒去糾結這些。

        紙鬼白還是指著她心臟的位置：“你的心，比以往疼得多。之所以坐在地上，其實是因為你沒力氣站起來。寶貝是摔來的吧？不是我回得快，你可能也已經死了。”

        欠了別人什么時，人們往往很難專心享受的生活，無法心安理得。

        “切換世界能殺了小貓，我怎么沒受到影響？”她還在校對死因，語氣又帶了不忿。

        雖然年紀小，但她說的話總讓人挑不錯。只可惜跟她搭伙的，是最蠻不講理的那類人。

和憐憫，讓紙鬼白恨不得替貓去死。什么‘好端端的’，什么‘這么小’，他全都代成自己了。

        小惡聽見了這句話，不過她無視掉了。不知是太過習以為常，不屑于走心，還是從到尾就沒當真過。

        “還給我。”小惡迫自己直視那雙金瞳：“這是我自己的人生。”

        無論是傷痛也好，獨立自主也好。

        最初是很疼的，一覺醒來卻完全好了，好得太過徹底，無法不惹人生疑。有時候會很疼，有時候又沒覺。薛定諤的疼。

        怎么會沒受影響，她只是不會疼，所以不知而已。

        如今，終于確認了真相。驚訝是有一的，但不多。疑惑……也并不怎么疑惑。她總覺得她的哥哥是得這種事來的。

        轉移痛覺太過天行空，她連想都不敢想。

        關于要不要說，紙鬼白又猶豫了一。以前不說，是怕加劇孩自厭自棄。現在脫了絕境，應該無所謂了。

        忽然得知此事，理說應當是新消息，但前人好像卻并沒有太過吃驚。

        對于小惡來說，她疑惑此事已久。只是因為知識有限，想不到確切的解釋。

        紙夭黧絲毫沒覺到心痛，只因為哥哥的碰有些心律不齊。她勉擠了一笑，只當他在形容她的心。

        “我只不過是覺得可憐……”

        小惡一氣喝完藥，臉上沒了笑，神陡然犀利起來。注意力換了方向，不再執著于死去的，盡數集中到他上。

        “從一開始，小黧的痛覺，就在哥哥上。大概轉移了百分之九十左右，這樣你會好過一……不必有心理負擔，我受過比這更重的傷，這疼什么都算不了。在你好起來之前，我會一直替你分擔這份病痛。”

        “沒有貓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才會暈轉向地撞他懷里。

        氣惱也好，總歸有別于悲痛。她的心確實因為那句話見好了些。

        “少故作神秘，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惡龍連理由都懶得補充了，只是脆地說了結論――

        她一直都知哥哥對自己很好，他最大的問題不是對她不好，而是對她太好。以至于她總是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荒誕念――他簡直像是為她活著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