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說，我只知我自己要什么。現嫁給你，就意味著我得聽從你的安排待在某。思及容夫人、思及令宜和鄒嫂嫂，那些軍中家眷們哪一個不是犧牲了自己，成全了丈夫和孩？也許你要說，她們的付是值得的、是有意義的，可那不是我要走的路，也不是我擅長的事。我希望一些讓我自己心安、也對得起我這些年所學所習的實事。我不要百年以后旁人只記得我與你的系，抑或是只記得我是師伯彥的女兒，我有我自己的名字。”

        這番話，擲地有聲。說罷，屋頃刻一片寂然。

        “你不該把娶我，說成是對我的優容。我雖比你晚生五年，又自小溺于富貴，可我也是會有長的。想當年你十六領兵，背后戳你脊梁骨的人還少嗎？那恐怕不只是閑言碎語，更有害你命的陰謀詭計，可是你在乎過嗎？”

        師杭的面頰有些飄紅，她剖白完非但不再缺乏底氣，反而憑空生一種詭異的滿足。她仔細端詳著邊男人毅的面龐，在心底默然，她果真是喜他的。

        這話時，其實師杭不免有些發虛，可她面上卻始終維持著鎮定自若的模樣。她知自己這話太過離經叛了，甚至于，足以稱作是對一個男人的羞辱。昨夜孟開平分明才當著眾人的面喚她“夫人”，意在給予她堂堂正正的名分，今日她卻對此棄如敝履。

        她信得過他的人品，也敬佩他的界與能力。這樣從不肯棄江山而就俗的男人，早見識過各式各樣窮極的野心，自然不會訝于她之所求。

        像二十歲的他。

        孟開平簡直快被她氣笑了。他一貫曉得她古怪，卻沒想到重逢后更令他刮目相看了。

        然而緊接著，師杭一字一句繼續：“但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越過當的關系。我不到為人妻、為人母，更不可能遂你的意、守著你南征北戰。你若想得明白，便放張纓一行走罷。我與你之間的事，就讓我與你來解決。”

        這些年來，她抗拒過、克制過、逃避過，可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原來她是如此信任與看重孟開平。這番非至親者不可言說的肺腑之語，她想也不想便盡數脫而，毫不諱言。即便孟開平是一類與她境遇截然不同的人，可她卻莫名信，只要她說了，他會理解她的。

        他被她這番話震住了，恍然后細想，他猛地發覺她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甚至恨交織，又將這份抬升到了無法替代的地位。

        那時候的孟開平還沒有上師杭，他孑然一，年少果決，抱負遠大，早早便定了此生要走怎樣的路。

        今日的談話不同于那夜漲似的意亂迷，而是理智為上。師杭不急于要他的回答，她愿意等，可孟開平的腦中卻掠得飛快——他不得不承認，這女實在不凡，什么話在她里一嚼，念來便是另一番滋味了。

，輕聲：“我絕非泯滅良知之人，所以，我不會再站在元廷那一邊。”

        “孟開平，是你告訴我的，恐懼不會讓命運變好。當年嘲輕蔑你的人，如今大多不在人世了。這世上的風刀霜劍不會為任何人手留，他們都沒有你走得遠，所以，我也不在乎。”

        像誰呢？

        她絲毫不愿擔上這枷鎖，該是孟開平求她“娶”了他才對。可惜他是男人，即便既成事實，男人為了面，也絕不會親承認自己在一事上落了風。他們多只會在權面前低。

        孟開平不由重新打量起了這姑娘。他發覺，他竟還停留在剛遇著她時的印象，全然沒意識到來年開后，師杭也已經二十了。

        “無媒無聘，是為茍合。”孟開平勉壓蠢蠢動的火氣，“筠娘，你跟著我卻不嫁我，旁人見了并不會以為你清，只會嘲輕蔑你。”

        孟開平幾乎可以事事遷就她，即便是他無法理解的事。但這樁事明明是為她好，為何她還不領呢？

        兩人近在咫尺，師杭抬看向他，眸光澄澈如。她不覺得是她“跟著”孟開平，她從來沒跟過，反倒是孟開平想方設法綁著她、跟著她。這人狀似在說要娶她為妻，可師杭很清楚，主動權在她的手里。

        她勝過了從前弱小的自己，不再稚迷茫，不再有未諳世事的天真、固執和懦弱。從十

        孟開平聞言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