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罪人。”

江淮低聲說：“zuo得很對嗎？”

陸舜華依舊是那句：“換作是我，我也會那么選擇?！?/p>

江淮聽著，輕輕搖了搖tou，過了會兒，他緩緩地說：“那你呢？”

陸舜華啞然。

江淮喃喃dao：“不是我的錯，那是誰的錯……越族已經被滅族，南越已經歸降，前鋒大將軍也死了，不是我的錯，那你呢，你算什么呢?！?/p>

他chu聲越來越沙啞，臉se發青，緊緊地盯住她。因為受了多chu1傷，傷kou滲血，脖zi上、手掌上、xiong膛上皆有，他說話慢慢地開始費勁，額上的汗shui漸漸成了汗珠滴xia，淌過血紅的yan角，liujin衣襟。

“你算是什么，現在這樣算什么！”他伸手拉住陸舜華，“是我xia的命令，我違抗了皇令屠城！我用了三天三夜燒盡南越皇城，滅了他們皇族！我把他們從史書上抹殺，我讓他們永生永世都低jin泥土里，對大和俯首稱臣！我讓當時那場戰役里所有人都得到了報應，我讓他們血債血償！”

陸舜華退后一步：“你冷靜一xia?！?/p>

江淮自顧自說xia去：“……我經常zuo夢，我夢到你還在上京，還在將軍府，就在那里?！?/p>

他伸手，指了指窗外。

那兒一棵桃花正盛開。

“我夢到你就在這棵樹底xia一直等著我回來。你繡著嫁衣，等我打了勝仗，回來娶你zuo將軍夫人。”

他說著說著，目光涌chu悲愴。

“在那之后好多次九死一生，我從鬼門關前轉了幾遭回來，醒來時都在想你怎么不見了呢，后來才想起，是我親kouxia令將你關在門外的。我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睡不著，我們本來應該很好的，是我沒保護好你，我答應過你的我沒有zuo到。你說這不是一個錯，你說我zuo的很對，可是……”

江淮陡然激動了起來，他左手還牢牢抓著陸舜華，右手一動不動，滿tou是汗，shenti抖動不停，臉se由紅轉白，再轉紅。

“可是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知dao嗎！”他顫顫巍巍，“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么，我說‘傳我令，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門’，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話把你關在門外！我還記得，是我自己選擇了放棄你！”

他一直念著，聲音輕xia去：“我一直在想，你死的時候在想些什么，是在恨我，還是在怨我？或者你在想祖nainai，葉魏紫……我一直想一直想，想你那時候痛不痛，想你那時候后悔不后悔，這么多年了，我想著想著，把自己想成了這樣?！?/p>

陸舜華嘴唇緊抿，江淮每說一句，她就忍不住打晃，他們自從見面以后都有意識地回避著這件事qing，誰都不愿意提起，仿佛當它不存在。

可他的一番話，將記憶拉到了八年前，拉到了那場連殘陽都是血紅的戰役里。突然的回憶讓她有些恍惚，心kou猛地發疼，所有的淡然和冷漠消失不見，理智還沒反應過來，沉淀了很久的qing緒先從寂滅的shenti里翻涌起來。

她跟著顫抖，跟著難受，yan前場景漸漸從別院房間改成了無邊曠野，她躺在尸堆里，右手臂被撕咬了一大塊pi肉，泛著可怖的黑se，血shui不斷liuchutinei，她眨眨yan，看到天空中的圓月，那月亮竟然也是血紅血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