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最后就給我一聲怒吼?重樓無奈又好笑的搖搖,傳了一句話過去:“可以信我,不可信尊。”話音剛落,魂便再也持不住,于界剎那間消散開來,無有一絲蹤跡。只待無數年后,隨機緣重新凝聚。
代尊瑤姬遣散了伺候的女,晃悠著盞中清茶,淺笑:“你手還真狠,這都千年了,那些小家伙的傷還沒好全。”
神女歷千年,,后花園
九天無聲的嘆了氣,當重樓的氣息徹底消失在神界時,才關好門、拉起簾幕,輕輕叩敲桌案。過了一小會兒,一團的光亮了起來,她抬手輕,自言自語般訴:“他們都會沒事的吧?”
瑤姬莞爾:“罷了,不說這個。左右你親自手,連容貌都沒遮掩,他們沒一個不認識的。既如此,若當真有誰發現,重樓在某凝魂聚魄,第一反應也是尋你報喜攀個人,而不是斬草除對重樓不利。”
一年后,尊隕落的消息傳遍各界,界各方諸侯蠢蠢動。又一年,地皇神女瑤姬于界現,各方諸侯無一臣服。此后數年,瑤姬招兵買正待平亂,各方諸侯卻紛紛來投,態度殷勤、神敬畏,不敢言一句不是,惹瑤姬麾議論不已。
他用僅剩的力量撕裂了空間,將命格和記憶凝成的珠,丟了裂。對面不是少時初見之地,也不是搏命一戰的新仙界,更不是一方輪回、一方相守的人間,而是重樓極少踏的鬼界。
“多謝告知。”若早知今日,自己當年便不會打那樣的主意,但事到如今早已無法挽回,他能的,就是給飛蓬一個不受天束縛的未來。如此想著,重樓合了合睛,將心里這杯自釀的苦酒飲了去,只啞著嗓:“最多兩三日,關押在我族牢獄的神族便會放歸,告辭。”
像是在回答,光閃動了幾,比之前更亮。九天看在里,眸中不禁了幾分渺茫的希冀:“借你吉言,夕瑤。”飛蓬是她的戰友,而沒成為尊之前的重樓,雖次次都力壓她,但九天心里本將之當對手和朋友。在鉛華洗凈的現在,她由衷的希望,他們兩個都能平安無事。
記憶的最后一刻,那一片絢爛燃燒的曼珠沙華之中,重樓看見了平躺在花海里的飛蓬,看見對方一瞬間站起時投來的目光,以及那驚駭后了然恐慌的神:“重樓!”
踉蹌,底不由自主過苦澀。此事是他不知的,可并不難以想象。飛蓬看著溫如玉,實際上外冷,能心者極少。也正是因此,來自心底的刀,才戳得遠比平日里受傷更疼。
見狀,瑤姬若有所思,逐一召見后,很快便一派了然之,將各方勢力首腦盡數放回。至此,瑤姬暫代尊之位,界政權平穩過度,大多遵循前令,少有改變,令界局勢時穩時亂,大戰無有、小戰不斷,自不必提。
瑤姬踟躕了一:“但若不是重樓呢?”
“是他們太不經打了,我已手留。”飛蓬坐在她對面,淡淡:“連一層力都沒,換成神之井時的重樓,他本不會受傷。”自換了命格后,飛蓬周異狀盡消、因果盡清,實力更一步,已將輪回所得盡數會貫通。
“嗯。”飛蓬眸一緩,眺望遠方,目光灼灼:“我會等他的。”
“如只是尊…”想到重樓最終傳來的那一言,飛蓬垂眸,底微暗:“那就各憑手段吧。”缺少記憶的,會主動追尋失去的記憶,而以重樓偏執的,絕不會將過去置之不理。他會等著,等重樓主動上門。
飛蓬會在哪里呢?重樓匆匆趕回了界,他一邊忍著發自靈魂的痛苦,殘酷的剝離自己的命格,一邊利落的布置好種種后手,盡自己作為尊最后的義務。在第三日,形漸漸消散,即將失去意識之際,重樓忽然笑了。
瑤姬輕輕一嘆:“你且小心。”
“好。”飛蓬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拂了拂袖,便站了起來:“不打擾你了,我有意游歷各界,盡覽風錦繡。”御風而行時,飛蓬還不忘丟一句話:“若他歸來問起,瑤姬直言便是。鹿死誰手,未嘗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