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把他到別無選擇的地步的?
詹臻并沒有猜到過去到底發生了什么,但他從謝彥休的態度看到了一條清晰的脈絡,他的答案已經呼之了。
他為什么要為皇帝的青鸞賣命?為什么要和皇帝金玉言承認無罪的謝彥休作對?
謝彥休的神又黯淡去,不過轉瞬間他就調整了緒。
“以后不要再提了?!彼е笱赖吐曊f。
謝家公死里逃生得到如此結局,若是他呢?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時間的逝,意識到母親已經不再是無所不能的大人了。
他把滿腹的心事委屈咽去。
“我行軍布陣很厲害,快要趕上父親了?!敝x彥休說,“我的畫技也了。”
謝彥休想著,如果他在顥州待得更久一些,他壓不住西樹的不安定,如果他脆放棄西樹攝政王的地位……他想回到在青鸞任人宰割的日嗎?
幾年不見,明林消瘦憔悴許多,看著母親上的白發,謝彥休那雙與她如一轍的藍睛逐漸變得淚汪汪的,最終沒忍住,帶著哭腔喊了來:“娘!”
他會打仗,之前的大都督們也會,有人甚至比他更擅長,他們還有貴的,深厚的背景,但他們都死了,死得簡直莫名其妙。
王諺死了,豐蜀死了,謝謙死了,但還有人坐在的御座上,除掉了礙的老臣,享受著至無上的權力!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謝彥休化態度先開了:“我無意與你兵戎相見。”
他沒期待能得到回答,但謝彥休再次看向他,這次他好像剛剛清醒過來,啞著嗓問:“……羽都那邊可有什么事?”
謝彥休眨眨,隱隱顯現過去世家貴公的驕矜:“娘,阿時怎么樣了?”
謝彥休蒼白的嘴唇顫了顫,寶石似的湖藍眸中怒火中燒。
好在他只是看了詹臻一,又轉過去跪著。
為什么會這樣呢?
明林的圈也紅了,謝彥休突然不敢哭了。
他披麻孝跪在靈前,撐在地上的指尖白得透明,來參加葬禮的謝家族人在一旁議論紛紛不敢與他搭話。
詹臻上了香,猶豫著開:“節哀順變……”
謝彥休沒想到這段時間那么短。
“我蒙國賞識,僥幸至此?!闭舱檎f,“惟愿自保?!?/p>
詹臻對上他赤紅的雙,險些以為謝彥休確實對所有青鸞大都督都恨之骨,打算在葬禮上復刻一謝謙之死。
明林也笑了:“這樣很好,你父親定然很興見到這樣?!?/p>
這話問得沒沒尾,詹臻想到蒼何說的事,答:“陛說之前錯怪你,若你想回去……”
和青鸞百姓沒有任何區別,他就這么從西樹回了顥州,坐在明林對面。
“時兒和你大哥成親了?!泵髁謬@了氣。
“這樣也好。”他說,“娘,我要走了,過段時間再來?!?/p>
沒想到他與母親就這樣見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