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發愣。

可是……他為何又回了妖？成仙不易，又有多少人會放棄仙，從輪回去一只妖？而且，也不再看到他眸中的忱和純真，只剩一片冰霜。和對他人的防備與不信。

他接了我的發絲，光浮金瞳，我對他微微一笑，消失在空氣之中。

“會的。”我答應了他，他立刻轉臉吃驚看我，金瞳閃爍，我在里面看到了一絲懷疑，他還是無法完全信任我，“只要你答應我不再惡事，待瑤霜壽終之后，我自會來找你，帶你回家。”

他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我在凌霄殿一舞，相信人間已經半月過去。他激看我，銀發在風中輕輕飛揚，半天言又止，隨后，低臉，只是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我轉走。忽的，衣袖被人拉住，轉看時，他側開臉龐，雪發垂直蓋在臉側：“我，我們……還會再見嗎？”

抬手撫上他的狐耳，柔溫的狐耳在我手心輕輕顫抖，他的開始緊繃，在海風之中也微微輕顫。

小白，你為何又了妖？舍棄了那數千年的修行？

抬手，再次摸上他的，他抬起臉眨了眨，金瞳清澈明亮，透激動，看到這份熟悉的激動，如同看到當年那只白的九尾狐。

他摸了摸脖，咬緊了唇，悲傷哀痛：“父親早已抑郁而終……臨死前，還呼喚著娘親的名字……”他哽咽難言，白的狐耳在雪發中哀傷垂。

我笑看他：“白曲是你前生，待你修煉深，自會知。”

我最終沒有帶他回圣地，因為他用的方法不正。但是他功不可沒，所以，他，成仙上天仙籍。

想起蓬萊大戰時他對我的聲聲質問和大吼，他不斷問我到底去了哪兒，他好不容易開始相信人類，卻因為我，而再次絕望。難是因我當年沒有帶他回圣地？

“那就好好睡吧。”

“恩。”

“不用。我答應了你，自會到。去和瑤霜團聚吧，好好呆在蓬萊，侍奉瑤霜，勿再惡事。”手指輕動。他脖上的鐐銬消失，“你的父親呢？”

想了想，斷去一縷發絲，放到他的面前：“此發與我相連，好好侍奉母親，伴她終老，若我沒來，可用此發呼喚我，我即會與你聯系，你可安心？”

看他如今變成這樣。莫不與我有關？是我讓這只曾經純真善良，信任他人的小狐貍，變得如此多疑孤僻，心充滿幽怨？

“謝阿爹。”

這次，不能再讓他不安了。

“白曲……”他茫然疑惑，甚至帶著一絲哀傷地看我，金瞳倏然收緊，沖憤怒，揚手狠狠打開了我摸他的手，“不要把我當別的狐貍！我是東皇英悟！”

他溫柔微笑，我閉上雙沉睡在柔的花之中，睡夢中，我宛若又回到蓬萊，和溟海共坐云臺上，背靠背執卷看書，我們一直看，一直看著……

躺在花海之中，小劍盤坐在旁，阿爹的臉浮現上空，對我微笑：“回來了？”

他無法相信地張唇，低臉輕晃。

“對不起，白曲，當年不帶你回女媧圣地，是因你用法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