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摟著她，把她的小腦袋摁在心的位置，什么都沒說。

的，他里沉沉的黑，沒有碎，但是看得見無數裂痕的。這個男人，為了她費盡心思。這個男人，肯蹲來替她系鞋帶。這個男人，在那些個難熬的夜里整宿守著她。這個男人，吃她喂的最不喜吃的東西，會窩在地上跟她一起拼圖，會說胡話哄她開心……雖然有些很簡單。發生了那么多的事，她知這個男人她，她也他。他什么也沒說，但是他那樣的人，姿態已經擺得這樣低了。她懂的，都懂的。

他說：“唔。”

這樣的話！但她還是靠他懷里去了，緊張的時候有什么比人的擁抱來得更有效的？她說：“你覺到我的心沒有？得多快！”

他在她笑。這是哪跟哪，她不緊張嗎，緊張還有閑心說這個。他說：“來

因為你簡單。

她不抬，悶聲著，邊哭邊說：“鐘閔，你不知我多想你，睡里夢里全是你。我不害臊，我就是要說，想你想你……如果你再不來，我真的，我真的是要回去的了。喜一個人，為什么要跟他賭氣……我以前問過你，‘要是人第一次見面，讓他們知后來是要上對方的，會怎么樣？’你說，‘從第一開始，抓緊時間，一分便是一分。’我多傻，當時還以為理解了。”

她又說：“有次育課跑完800米測心率，我還不到70呢。哎呀哎呀，現在起碼有100。要來了。”

“還有……這些日，我看見什么都要想到你。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真一個人，你就是逃到天邊，連天邊也是他，逃不脫。”她幾乎是想到哪說到哪，說得很急，偏偏說不了兩句就要噎。

正文34故事

“鐘閔，鐘閔。我知我沒什么好，就是人們常說的菟絲草，可我不別人的菟絲草，專你的，一輩依附著你，纏著你，你甩都甩不掉的。我會努力變得好，變得跟凱旋一樣，麗，聰明。我會學很多東西，不會讓你爸爸媽媽不喜。那一次在醫院，看到夕陽的老夫妻，我有一句話沒說，我想跟他們一樣，和你，連影都拉著手，一直走到歲月的盡。如果你走不動了，我就推著你，就像你推著我一樣。”

鐘閔說：“來，我抱抱就不怕了。”

章一再簡單也知接來發生的事有多重要。她坐在車里，遠遠望向宅院里冒的綠的，兩手扣著旁邊人的手臂，苦著臉說：“怎么辦，鐘閔，我好緊張。緊張得肚痛。”

他把她的抬起來，撫著她的臉，“乖。別說了。我都懂。”多少人花一輩都想不通的事，你想通了。

哪里還忍得住，縱起來投他懷里，乳燕一般。淚稀里嘩啦來，還有鼻涕，在他懷里蹭，全都揩在他的襯衣上。蹭著蹭著，就開始拿小拳打他，“壞，壞！你為什么現在才來？上次為什么不拉著我？那些話，我就是要氣你，氣你！”

鐘閔裝作慌神地去摸她肚，說不會跟上次一樣吧，她一甩手，從椅上彈起來又落去，咚一聲，轉正了，氣鼓鼓說：“我真緊張死了。”又轉過臉，“我怕你爸爸。”

“鐘閔，我以后再也不這么了，有些事還沒有試就逃了，我真沒息。我要去見你爸爸媽媽，上一次我什么都沒來得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