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榻尾散落帶有護心鏡的衣袍,寶知心中一嘆。
稀里糊涂的人,稀里糊涂的事。
是年齡上來嗎,她在心中嘲笑自己,若是放在兩年前,她可苛刻多了。
所以旁人能,為何裊裊不能,只不過指向的戰利品價值不同罷了。
面對小婦人天真地提問,她無可奈何,還是耐心把原理掰碎了告訴她。
罷了,真是欠她的。
在寶知看來,裊裊會選擇邵聞璟,是在多元觀念中,憑借模糊本能對權力行追逐。
裊裊愈是幻想愈是興奮,捧著臉:“三爺離京前同我,凡事拿不準就問縣主。我那會還不服氣哩!可現在才曉得你的好。”
推,且懵懂地不知所措,還要為自己描抹:我以為ta是好人。
惰使然罷了。
可隨后東封了個梁寶林的消息直直沖擊京城,她又以為是人為走往低的套路。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有一個機會能夠得到最好的,人類本能就會遵循無需動腦,僅憑本能就可達到的路徑。
裊裊呆愣愣地看著寶知,許久憋一句:“若你是男就好了。”
“又謙遜又博學。”
“崔家姑娘的名聲因崔大公受刑而尷尬,自然不敢再提。”
很多人有時甚至連問題都沒有發現,只是模糊覺自己要了解一些事,可是落實到言語上如何都無法歸納最準確的指向。
這好,也不好。
可最好的事并非能給選擇之人帶來最好的后果。
寶知一怔。
“你又來了!”婕妤娘娘尖叫一聲:“你要說什么就說啊,把話埋心里嘛!
“那崔姑娘提及娘娘與封大人兄妹誼,臣婦也順勢接,將個人的誼擴展成寬泛意義上的誼,再聯系至臣婦。”
寶知扯開嘴角一笑,聞此言,心中有很多言語,可至嘴邊,只恭敬:“娘娘說笑了。”
當初,娘打聽到封三爺特地將房人從隴西千里迢迢帶到邊時,她原以為這是小將軍和通房的故事。
裊裊笑:“若你是男就好了,我就能喜喜你。若是能你的妻,定是全天底最幸福的人。”
人的一生總是在追尋答案:我是誰?我為什么是我?我喜什么?我不喜什么?我在社會中的定位是什么?社會對我的期待是什么?
偏偏沿襲了五千年的模式被現代科技沖擊——科技使人步,足不就能接天涯海角的信息。
“上月崔公因放印錢死人,被應天府關押牢中,前些天剛吃了五十棍,現要放去北府服役。”
即便寶知回避提及,也須得承認,邵聞璟確實是世俗意義上的優秀之人,就算是放到她原先的時空,也是天之驕。
現在還有風聲指向那鼓起的腹里躺著封家孫,寶知早已見怪不怪。
與其寶知自疑是否束手束腳,倒不如說是結合況,對裊裊寬容一些。
所以在教化馴服本能之前,跟隨著公立教育機構的大方向走,總歸大差不差。
可大片大片無標準衡量的信息擺到尚不備辨認能力的群面前,如何期盼他們能夠【取其華去其糟粕】。
故而無論有多少好事者私底寫數冊娘娘爬墻記,寶知也絕不在宴席時應和哪怕半句有關此事的言論。
她掰著手指回憶:“你雖總是被動,要我多說多問幾句才肯說,但更耐心能全面。”
開拓視野,拓寬思緒。
“你真的很好很厲害很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