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知抿了抿唇。
“廿……八叔的庶……”他說得艱難,寶知即刻察覺邵衍所說的往事可能便是與此人有關。
逃過一劫?
說到這里,他輕快得一笑:“他說話真真是堵死人不償命,便是席玉都要退避三舍。“
“十九伯父的庶比我們都年長,我喚他伊哥。他是十九伯父公差時帶回的姑娘生的。他娘親是客棧掌柜的獨女,被所謂京城而來的貴人氣度折服,被花言巧語騙了,在那偏遠小鎮(zhèn)走了一遭三書六禮,回京才知上當受騙,被關不見天日的后宅,被七八個姨娘欺負。”
“邵伶集他爹娘容貌之長,老雍王妃看得喜人,想養(yǎng)在膝,可他嘴巴不饒人得很。”
“院里的人都知,伊哥是小伶兒的繩索。每每小伶兒拿佩劍揍人,總有孩溜去找伊哥求。”
邵衍卻沒有繼續(xù)贊,冷靜:“正是因為人善被人欺,善被人騎。他那樣善良天真,所以才會在一個蠱蟲盅里被吃得連一私房都沒有。所有人擺一張可憐臉,他沒有上玉牒,沒有月例,就溫柔地將包袱里東西送去,左送一,右送一。等到荷包里倒的都是落葉與塵土,才在嬉笑中明白自己被耍了,將母親辛苦攢的薄本散了個光,被趕到最差的屋。”
“世伯父也在。”
寶知:“邵伊對邵伶的好變成了邵伶的肋?”
“側妃氣壞了,將廿八叔打得不了床。現(xiàn)雍王伯父同廿八叔一起長大,誼深厚,勸他將孩打了,再把人送走。畢竟他的未婚妻是侍郎的掌上明珠。結果廿八叔不肯,還同二伯父大吵一架。就此被厭棄。廿八叔只當自己已經成婚,在王府外租了個二小院。”
寶知的呼一停,隨后輕輕呼。
”
“邵伶在我們院落的是貓憎狗惡。伊哥是骨里的大善人,對他這個新來的盡心照顧。”
腦里一會是一雌復一雄,雙飛紫,一會是香奇疑是竊,憨稚總成聰。
她無意評價,邵衍便自顧自說起另一人。
不怪她亂想,畢竟在她原先的時空,耽小說曾經貫穿了她的青期。
寶知能理解,邵伊被保護得太好了,而他母親只教會他善良,還未教會他自保便撒手而去。
“等廿八叔及冠時,側妃為他定一門親事,是側妃的親外甥女。本原定好廿八叔去游學回來后就成親,可半年過去后,廿八叔回府卻帶回一個抱著肚的大同女人”
可很快,他的聲音又低去了:“他拜見老雍王妃,是機會,也是劫數(shù)。“
“還不如不要對他好。”邵衍。
漂亮的男人。
“廿八叔并不像其他叔伯那般,后院里鶯鶯燕燕。邵伶說過他爹爹很笑,還會使長劍。”
“伊哥很好。是我有記憶來,第一個對我很好的人。他娘沒法請夫,便親自教他讀書認字。”
這算是背后評議長輩,邵衍也有些不知如何正確措辭:“廿八叔……面……若好女,京中人稱……小潘安。他在世時,我曾經見過一次……驚為天人并不為過。所幸他是被養(yǎng)在側妃膝,故而小時逃過一劫。”
“小伶兒的容貌之盛,為人之囂張,現(xiàn)在想來,我本該多阻攔他門。可那時我們都太年幼了,哪里懂得躲避鋒芒。更何況匹夫懷璧
“他叫邵伶。他父親排行廿八,是側妃陪嫁丫鬟的孩。”
“比起我們,邵伶幸福好許。只是在七歲那年……廿八叔母外時遇見舊友……一夜未歸,廿八叔去尋她,亦然未歸……然后……嗯……反正后來邵伶就被送回王府。”他說得糊,寶知卻聽得心驚。
這樣不堪回首的舊事在心中翻騰了六七年,邵衍終于在這樣一個夜晚,告知了事發(fā)知者以外的人。
“正是。”
“就是伊哥教我打的算盤,也是他為我開蒙。”
寶知往上鉆了鉆,將自己的臉貼上丈夫的臉:“如此看來,確實是好兄長。”
“結果生產的時候吃了不凈的東西,大傷不說,伊哥自娘胎來就帶有病,渾乏力,且要溫補。待到伊哥十歲時便走了。她前腳剛被抬去,伊哥后腳就被送到我們院里來。”
“他教我禮義廉恥,我才知曉以前一直被老嬤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