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笑間,海棠便打了湘簾:“衍公來給夫人請安來著。”
才說幾個來回,垂花門便有人通傳,是南安侯邊的謝文來請,邵衍便起先行告辭。
寶知再伴著喬氏說了一會話,也預備著去靜心堂給侯夫人請安。
時間一久,邵衍也轉過彎來,可又能怎么辦?
怨不得小丫鬟躲著人偷瞟,二人成親不過數月,今日猛地一瞧,外在看來還是那人,可竟似脫胎換骨一般。
寶知搭腔:“容啟孝敬長輩呢。”
“都是一家人,這般客氣!”喬氏嗔怪一聲,端了茶盞抿了幾:“我同你姨父一把歲數了,非要論,也不缺,有一碗沒一碗的都不打緊。今日我看著你們兩個小兒家家持一府,也辛苦得緊。”
寶知的臉哄然便酡紅,桃花目極速撲朔了三兩,訥訥應,直至晚間耳垂都留痕,奄巴巴地上榻。
喬氏好似未察覺小夫妻的動向,輕飄飄地掠過這個無關緊要的話茬,笑瞇瞇地談起京中趣聞。
邵衍見她眉間凸起平復,心中也喜,也不知怎的,本是安生的說話,那寢袍便皺巴巴一片,隨后七零八落著長榻。
喬氏打趣:“真真是新婚燕爾,半日都離不了人。”
喬氏嫣然一笑,用指尖了女孩的眉心:“別太過了,年少時太縱著自己,日后便是紅參堵到嗓都補不回來。”
邵衍脖頸便沁了一層薄汗,后領便黏膩膩地貼著肉:“是甥婿之過,叫縣主受累。”
剛試云雨而沉溺不是很正常嗎?
邵衍她,便是寶知隨要瞧一瞧他的心,就要去案上取小銀刀。
寶知:他是心甘愿的(指著槍
嗯?
寶知不因長輩的撥而羞愧,只羞愧自己能力不足,竟無法到完善地欺上瞞。
她分一息給暗自不安的丈夫遞了一個安撫的笑,邵衍本提心吊膽著,得了寶知的安,虛弱地抿了抿唇,抿一角弓起。
若是某一瞧見什么話本畫冊,那念上心了,便轉著帕去撩他,隨后吃個滿嘴油,還要裝作不勝承受被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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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知嘆了氣,沉重:“不,都怪我。”
邵衍:我是心甘愿的(被指著槍
“你呀,可別太欺負容啟了。”喬氏摸了摸女孩的臉頰。
寶知一聽,撐不住笑倒在喬氏的肩:“噗哈哈哈,姨……哈哈……姨母這般說,我定是要疑前日那戲折暗地里可是自姨母之手不成!”
她不禁懷疑,難不成自己對他的那份貪太明顯了――還以為如此造勢可以把自己脫去,不想卻是姨母明看了個底朝天。
喬氏:容啟,姨母給過你逃跑告狀的機會啊!你怎么不把握。
邵衍捧著長泰郡主幾年,混得一手好顏,哪有被底人覷個幾就惱的理,只笑瞇瞇著指了堂外丫鬟手里托盤。
寶知當局者迷倒未發(fā)覺,因是逢放榜前無事,她便是晨起、午間都會粘著那清俊的公,晚時更不必談。
他早就溫煮青蛙,無可逃了。
“都是我不好。”他總是這樣,知曉不是他之過,也要攬到自己上,斷不肯叫她的裙擺粘一些灰。
喬氏一面和顏悅同外甥女婿寒暄,一面心中暗嘆:人如養(yǎng)花。往日里倒沒發(fā)覺,小衍經寶丫調教一陣,隱隱顯積淀的氣度。
喬氏讓他看座:“容啟送來的,哪回不是最好的?”
喬氏攜著她,親自一路相送直至院。
松蘿低垂著腦袋,踩著藍繡鞋緩緩跨正堂,只提著一氣步至上首交椅前三步外站立,自有侯府的媳婦笑著接過。
寶知垂眸,嘴角便擰一個笑渦。
她還是太年輕,耍手段最重要的在于凈利落,將邏輯上環(huán)環(huán)理得毫無指摘才好。
“甥婿有位好友是北府過來的,中秋送了些紅參膏,雖比不得里貢的,但想著給姨父姨母補是再好不過了。”
寶知回過神來,湊過去吻了吻他,一副天喜地的模樣:“太好了!恭喜你啊衍郎!”
喬氏也笑:“好好好,改日我就圓了我兒這夢,寫一咱們娘倆兒了神女娘娘,一去蟠桃宴耍上一耍。”
她伸手握住寶知的手,蹙著蛾眉,面上心疼地左右摩挲女孩的手指關節(jié):“蓋是殿試那幾日寶丫忙里偷閑回來一回,顴骨還有些肉呢!唉,我今兒一看,便是薄薄一層附著,可憐見的!”
邵衍不知她心中的惡劣,小心翼翼取了別的話要她開心:“大伯父是好名次,蓋是可翰林院。”
寶知裝作不懂:“啊?什么意思呀。”
喬氏復笑:“你這孩!對自己忒苛刻了!寶丫的脾氣我還不知,定是她任逞。”
寶知另一手攤開,一張一合,對著喬氏晃了晃:“還是姨母了解我。是我尋思著秋日貼膘呢,可不巧補過了,腰間都有肉了,自己著不,是每餐減去半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