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是個好皇帝。”
“而其三,若是真有這么一日,那謝家人都活不了了。”
邵衍長嘆一聲:“君論跡不論心罷……”
她沉重地搖了搖:“我不行……我不到。興許我是廢吧。我真的無法因自己的報復而讓長江淮河南北一路的百姓陷戰火。我不到。太可恥了。我不到。”
“其實……其實,”邵衍定決心,正直的心壓過私心:“我與安安落難,其實打并非是今上所指使。”
“為什么他偏偏是個好皇帝呢?可為何他偏偏有私心?安安還不滿四歲,比中小皇還小上一些。”
寶知聳了聳肩:“我都未當上皇帝呢,僅僅設想旁人分權而便要發怒了。”
屋徒有女凌凌的冷靜敘述,只聽得邵衍后背似有鱗片劃過,令人發麻,他的手不自主掐緊女的手臂,自家卻渾然不知。
一切的一切,原是一念而起。
“且不說動機是否立得住腳。即便真這般,其一,現梁家的宗主是我祖父親弟弟的長,在令月之亂前只不過因祭祖事宜往來通信過,現雖親近些,可也是遠方的堂伯。我大剌剌過去,堂伯父如何會選擇自家退讓扶持我登基,憑我畫大餅?”
寶知亦已沉默。
?這樣的我,又與邵聞璟有何區別?他分明知我是極端之人,偏偏要來壓制我,便是縱容了惡果。”
轉而,他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所以你一定要去文州。待到南安侯蘇醒,而姨父也歸京后再打算?”
“我想要得到最的權力就是為了一個平穩的生活,可偏偏什么都得不到,最終成為孤家寡人。我的付和回報完全不對等,太慘烈了。也莫說成為皇帝后想要什么人沒有,我不行,我是個界低的孬種,我只要屬于我的。這一我倒是佩服邵聞璟,貪得無厭得心安理得,對上他的限——我自愧不如。”
雖是落了俗套,再是孤拐獨立的寶知也須得承認,關鍵時刻,著同樣血脈的宗族往往是再好不過的避難所——親親相隱,古人誠不欺我。
寶知雙目微微放大。
“由上為基礎而分析,我方才說‘后徒留你一人’也不過是貪圖你的隨編造幾句來糊你。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這事斷然由不得你我的——至少五年之不行。安安也不能憑母貴成為太。先不說你是前朝宗室的尷尬份,這江山一旦改姓梁,難梁家就會容忍這榻重新別家?梁家一個就拿你和安安的心血慶功。而想來還未登基,我的不知哪位堂兄堂弟……哦,也可能是哪幾位堂兄堂弟們便會由宗族里改名換姓送上主營供我享用。日后興許我生亂的畸形后便會悄無聲息地‘病逝’或‘暴斃’。”
“好這崖藤漫長,令我們父二人緩和一陣,可我的一只手也折了,昏死過去,待醒來后才發覺一片黑林之中。我同安安勉挨了兩日后,夜里我發了燒,醒來后便在這桃莊的,我便取了你外祖母的姓了自己的姓,養了幾日便被關押起來。半月后也不知為何便被放了去,因我說我是備考的學,那鄭門的家校考了我幾句,在學堂給我了份差事。起碼還留了條命不是嗎?”他怕言語太沉重,最后故意賣了個風趣。
寶知輕輕擊掌:“正是。我堂伯父為人雅正,倒不是蔣家半路家的表面功夫能相提并論,不三濫求榮之舉,我梁家無需如此,也不屑如此。早在令月之亂時他便隱晦提醒我要小心邵聞璟。只可惜……年少輕狂……若非堂伯父留的暗樁,我怕是一時半會不得京。”
“其二,倘若理想化條件,當真有朝一日‘牝雞司晨’,我一算,慢則十五載,快則五年,我才能在治理朝政、平衡各方勢力方面勉抵上現的邵聞璟——要知曉我并不如他那樣自小便是接受帝王授課。在此方面,他彼之我先于十多年,我要追趕也要時日。那我姑且算之須得五年,這五年里我如何不會被牽制,我又如何能容忍自己被牽制?”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邵聞璟掰手腕時的丑態。
“那日,我們經一險崖,見路邊來了個血人,攔路求救,才知姨父在山南畔的官遭匪寇陷阱,我本是單刀前往,半路就遭了殘匪,才擊退幾人,就見勝邪領兵而來,倒押幾人,剩幾個之中有一人還為小目將偷偷溜來的安安壓人質。談判間,我說我是朝廷命官,替換小兒,交接之際,我剛同安安肩,勝邪突然暴起,提刀便砍向我,中我勾結匪寇。同他一的侍衛皆大吃一驚,同我一交接人質的小侍衛意識擋那刀,中此中怕有關節,應不若先,待報今上再定奪。一息,”邵衍嘆息一聲:“那小侍衛便被勝邪反手砍掉了腦袋……隨即現場亂成一團,我反應過來便同他交戰起來,他見機一把奪過安安,將孩丟懸崖……”
寶知:“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他就沒有過錯嗎?勝邪同他朝夕相,是他心底的蛔蟲,真的不知他所想?不過是他為了明面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