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殿外,他們遙遙相對,眉目之間郎妾意,等著今夜宴上的賜婚圣旨。
“……可我,婚姻大事忤逆父母之意,睜睜看著父親手足戰死沙場卻無計可施,今又牽連母族滿門,是為大不孝。于父母,有愧。”
而那立于殿中,眾人擁護的帝王,看起來卻是如此形單影只。
他信得過易循寬,也信得過江云誠。
轉望,那是易皇后的笑聲,笑得悅耳,聽在殿中眾人耳里卻是骨聳然。
“易家以戰功自恃,目無君王,意圖謀反。皇后與太圈禁中,不得踏半步。易氏一族上,盡天牢,聽候發落。”天大怒,如是旨。
利用她與易承淵的親事作掩護,將崔家拉?這怎么可能呢……
崔凝對前的一切只有茫然。
就在此時,一陣輕飄飄的笑聲從主座飄而。
“御史臺原本到東找的,不過是私賬。敢問陛,為何單為私賬就駕行至東?又為何不讓妾一?”皇后凄涼一笑,“就仿佛,陛之前早知東有龍袍。”
“陛――”殿中唯有崔浩想再多說,但一旁的御史中丞卻撲倒在恩師面前,雙目淚,大聲說:“老師!您別被易家反賊蒙蔽了雙!”
皇后站起,緩緩說:“我易振理,為大燕皇后,謙儉約已,數十年不曾有一日忘遵母儀之德,無愧于大燕;為帝王妻,誕育皇嗣,治理后,不敢有一日懈怠,無愧于圣上。”
不過幾刻以前,卻已像是上輩的事。
但陛沒有說話。
而那立于殿央的帝王,面無波,目光寒冷地看著那牽手數十載的皇后。
“妾有一事想問陛。”
“……啟稟……啟稟陛,此兵符,為真。”
“皇后,可還有話?”皇帝睥睨著遙遙跪于主位旁的發妻。
此時橫亙在他二人之間的,是無盡的深淵。
崔浩看著自己的學生,徹底失了言語。
“老師,您以為皇后是如何將白玉龍紋佩挾帶?就是以他易家與你崔府的親事為掩護,裝作予新人的賞賜,實則暗行不軌!他們易家從一開始就想將您尚書府拖啊!老師!”江云誠哭求恩師:“老師,須明察的人不是圣上,而是您!老師叁思啊!”
“……說。”
崔凝神狂亂地抬望向易承淵,二人視線相對,均是面無血。
禮!過來驗驗在東搜到的兵符,是不是真?!”皇帝此刻已是怒極,禮尚書與侍郎連帶爬地跪到皇帝跟前,驗了兵符。
殿中諸人暗暗倒了一涼氣。
崔浩愣愣地看著江云誠,這是他收的第一批門生,教導時最是用心。他永遠記得,江云誠金榜提名,中二甲那日,他們師徒抱痛哭,聽這年輕的孩振振有詞,立誓效忠社稷。
皇后取鳳冠靜置于座上,更褪去華服鞋履,素衣赤腳卻舉步昂揚,往后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