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歸溫和一笑，“自是去引開附近班直，不必擔心老，老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天上地，都會跟隨娘娘左右。”

        阿歸帶著崔凝跑到博雅書樓附近，低聲說：“崔小，從這個狗爬去之后，往博雅書樓后方走，就能看見一矮墻。那是先前遭到雷擊尚未修復完的墻，可以翻過去，去便是后山，往山走，就能走到朝天門。快快回家吧，留神不要讓人發現。”

        “時辰差不多了，你該走了。阿歸，想盡一切辦法送崔小回去，不能讓她落太后手里。”皇后冷靜交代著。

        崔凝茫然地抬看著皇后。

        隨后，阿歸往來時路跑了，而崔凝則是鉆了狗，沒命地在樹叢之間穿梭，樹葉割破了她的衣袖，細小的傷滲了血。

        “即便有，也來不及了。”易皇后的神平靜，緩：“我已順利將書信傳至東，今日，我與太便會服毒自盡……”

        她不能被當成籌碼，更不能牽連還在牢獄之中的父兄！

        她們避開還守在仁明殿外的阿言嬤嬤，一路往北方的東華門跑去。

        “……不能落太后手里是什么意思？”崔凝的心臟狂。

        糟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慌不擇路，連忙往博雅書樓狂奔。

        崔凝順著那節骨分明的手指往上看，看見宋瑾明神凝重的側臉。

        “阿歸，趁外太后的人發現以前，快帶她走。想盡辦法送她。”

        就在她力快要用完，幾乎不過氣的時候――

        擂鼓般的心聲占據了她的聽覺，她慌張不已，若被發現，那皇后娘娘的苦心就會白費！

        “崔凝，”皇后反常地沒叫她的小名，“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錯了決定，落得母家滿門因我而亡。你比我聰明得多，還望你別步上我的后塵。”

        ――――本文僅發布于

        “隨我來。”

        “是。”阿歸領命。

        “換取易家一線生機。”

        阿歸對著崔凝行了個禮。

        崔凝哽咽了，阿歸是皇后娘娘的心腹，自幼看著她長大，就如同是相熟的長輩一般。

        不知是否發現了仁明殿的異狀，路上的巡邏班直越來越多，已經到了幾乎要把她們困住的地步了。

        “娘娘……”

        “不會的，我手上有太后的密旨，您看……”

        崔凝的心不斷加快。

        崔凝覺腦袋嗡嗡作響，她從未想過，那戰功彪炳的易家榮光，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崔凝愣愣地跟在阿歸后，遠離幼時曾向往不已，今日卻無法開寬的皇后。

來，這份悲哀如此沉重，她光是看著皇后的睛，就能到這蝕骨傷痛。

        忽地，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另一個方向帶。

        這是個陷阱，因為一時不察，她竟落了此等陷阱之中。

        “我與太一死，圣上勢必得留易家命。男丁十六歲以上都將斬首，其余人等終將放。修仁與修智太小，怕是……怕是熬不過。留的，若運氣夠好，至少還能有承淵與妍凌。承淵并非循寬之，當年他父母從龍慘死時，皇上亦曾立誓會好好待其后人，若要活，定會活他。”

        “但是依依，即便承淵能活著，你也得斷了念想才好。”

        但她不能停，她得逃去。

        “太后找你來，不單單是想讓你當說客，讓我選徐家嫡，告發易家人。如今這況，若說服不了我，那么你便是拿來威脅國舅的籌碼。私闖闈是死罪，為了救崔浩的掌上明珠，循寬會認罪的。”

        “怎么……”

        “那邊！往那邊看看！”

        冷汗頓時浸濕了她的脊背。

        “我十六歲那年，遇到了心許之人。從未忤逆過父母的我，長跪在地，以命要脅要嫁給他。那時的我并不明白，我選錯了路，父母兄弟都會因我而死。”

        “皇后娘娘……難真沒有其他辦法……”崔凝在匆忙之中，不死心地問了皇后。

        崔凝攤開了緊握在手的太后密旨，卻發現里盡是一片空白。

        崔凝拉著阿歸的衣袖：“阿歸嬤嬤，那您呢？”

        “老打從第一見到崔小，就知您會長成極好的姑娘，老果然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