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若小叔在淮京考完了解試,說不定明年還能同夫君一起考省試呢。”崔凝笑臉迎人,“婆母與小叔且住,我讓人打理兩間客房來,這段時日,就請小叔安心應考吧。”
杜聿皺眉看向妻,崔凝握住了他的手。
是故,這兩兄弟在老家時的況不難想像。
崔凝輕輕搖了搖杜聿的手,在他轉,夫妻相望時,她對他投以一個安撫的微笑。
“夫君,我不能放任婆母這般回去,她在來時已經惹人注目了,加上所有人都知你我成親時,杜家確實沒有來人,這是我們理虧。”
再說,同樣是農,杜欽生得一副白凈書生的樣貌,而杜聿不止手指糙,更曬得黝黑。再加上方才李氏對杜聿盛氣凌人的模樣……
杜欽看到崔凝正瞧著自己,紅著耳,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謝謝大嫂。
杜聿看著小的妻,家里的繼母是他此生最不堪的負擔,原以為弟弟解試在即,能讓她至少安分到明年,卻沒想到這么快就得讓妻面對她。
吏還改不了你弟弟的試地?別笑死人了!”李氏手叉腰,對著杜聿狠罵:“我瞧你就是自己傍上了富貴就不認寡母幼弟,想趕我走?我就帶著祖宗牌位在街敲鑼打鼓,說你杜聿背棄養育之恩!”
“改試地這樣的事,婆母該早說的。”崔凝笑了笑,“雖是難辦了,但既是夫君唯一的弟弟,我們說什么都會幫的,我今日就回府拜托兄長幫忙便是。”
“……我繼母不是個好相與的,若她留在淮京,會苦了你。”杜聿皺眉。
崔凝嘆了氣。
既然李氏以這個孝字壓了他十年,那么,她這個妻,是該想想法讓丈夫擺脫這個枷鎖才是。
“可夫君可有把婆母勸回宣州的好法?她連賃的田宅都退了,想來是打定主意要來淮京奔你的。”崔凝破了關鍵:“與其放她在外不知會些什么事,不如就讓我看在底吧?”
“你……!”杜聿看起來是真的發怒了。
“……阿凝,我對不住你。”
不久后,在杜聿書房里,崔凝認真地同他分析利害。
杜欽與杜聿相差不到三歲。
也就是說,當年杜聿母親過世,父親將他往外祖家送的時候,李氏就已經懷有杜欽了。
“你瞧我敢不敢?在這淮京里,我不怕失了臉面,可你怕不怕呀?你那岳丈怕不怕呀?”
而了杜聿書房,準備回崔府一趟置試地之事的崔凝,想的卻是不同的事。
所以,她的丈夫才會是這般沉默寡言的?
“退一步來說,即便她沒有真在我們府外敲鑼打鼓,放她回去,她定是諸多怨言。本朝最重孝廉,到時你若真中了士,光是一個不孝之名就能讓圣上奪你的資格。”
崔凝說的杜聿又怎會不懂,在宣州時他任憑李氏作威作福,說穿也是為了名聲,若李氏真抓到些什么把柄上官府告他不孝,他解試的資格說不定也會被奪去。
“夫君,我是你妻,此等后宅之事,就交由我來置吧。”崔凝對著杜聿溫柔微笑,“夫君科考在即,別為家宅之事煩心。”
杜聿低就看見崔凝清澈的眸里映著自己,在那瞬間,他向來雷打不動的神有了動搖。
崔凝回以一笑,“你我是夫妻。”
而杜聿是在三年前考過的解試,本該在那時考完就京考省試,可那時他卻沒能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