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倍彭舱f,“在您還活著的時候,就只會是我杜家的妾室,杜欽會侍奉您終老。但您不是我娘親,也不是阿凝的婆母?!?/p>
“杜聿謝過族老房長,科考定會全力以赴?!倍彭补笆?。
“……阿娘,我們這就回吧?!倍艢J低聲說。
崔奕權在旁嘲諷笑:“你也大可繼續鬧,最好鬧到官府去。族老房長手上皆有證據,只要杜聿不肯,你連妾室都不是,也不必把鋪予你養老,更省事。”
“大哥放心?!贝揶葯鄾]有離開妹妹邊。
“于是我……我認真學識字,我家本就不讓女兒習字,我只好白日到村中學堂去偷聽,晚上才把洗衣砍柴的活全了,捱了好幾頓的打……”說起這段艱辛,李氏涕淚俱。
“李氏,”那族老緩緩開:“你是如何待的杜聿,宣州錫城外人人都知。你此刻該謝杜聿既往不咎,愿重新將你錄族譜?!?/p>
“是我先……我先與杜輝定的終!”像是要發什么似的,李氏哀聲哭吼,“是我先的!可杜家卻嫌棄我大字不識,連那十兩的彩禮都不肯!”
李氏以一種相當詭異的神看向杜聿。他施舍她?陳氏的兒,憑什么施舍她!她本就是杜輝之妻!
“杜聿,恭賀你新婚,我們回去就會將崔凝錄為你杜聿之妻。明年闈,亦盼著你能替我杜氏爭光?!弊謇厦嗣┌组L須,望向杜聿。
在廳中談話的同時,丫鬟與婆們已經將二人的行理過,先一步送上了車。
而杜聿神平靜無波,語氣沒有抑揚頓挫地:“您的名分也不會一直都是妾室,待您百年之后,我會同宗祠書,言明您撫育幼弟,補錄為亡父扶正的繼室正妻?!?/p>
“那么,若無異議,我們二人這就先告辭了。”族老與房長站立。
李氏聞言,看了看遠而來的兩位家鄉耆老,再看了看崔凝與護在她前的兩個兄長。
崔奕樞站起,“那么,二位就由我來送。二弟,此就交予你了。”
“我兒……你娘親我真是正經婦人!是正經婦人?。 崩钍霞t了眶,神顫抖:“是我早一步同杜輝說的親,那時他本就還不認識陳瑜!”
“我大燕律例,孫對父輩妾室無奉養之責。可杜聿少時曾受你庇護一二,愿以宣州城布鋪一間作你養老之依,由杜欽代,已讓杜欽簽契收?!贝揶葮姓Z氣冷淡:“李氏,杜聿已盡律外之責,若你想狀告杜聿,于法于理都站不住腳?!?/p>
“……好不容易,我學會認字,也會寫了……可杜輝轉就改聘陳瑜為妻,聘金足足二十兩……原來……”她著淚笑得瘋狂,“原來不是杜家給不起聘……是他杜輝看不起我,覺得我不值!”
聽到這段未曾聽聞的陳年往事,杜家兄弟二人均愣了一。
“……等到我死了以后,才要把名份還給我?!”李氏覺得天底沒比這更像土匪的事了。
李氏聽到杜欽這般說,氣焰頓消,神里透傖惶無助:“可我后來真嫁給他了……真嫁給他了啊!我不是外室……我是正經婦人……!”
李氏見寶貝兒神冷漠,其余諸事皆大勢已去,自己亦失了拿杜聿的籌碼,一時神凄惶。
最后,她看了杜聿與杜欽二人,神逐漸變得萎靡而頹敗。
叁人離去之后,崔奕權站在妹妹與妹夫中間,對著李氏清晰:“你不過是個妾室,卻盜取變賣家中財之事,我妹妹可以不同你計較,但也不會再容你繼續待在此。今日你與杜欽便帶著店鋪契回宣州吧。”
是你無媒茍合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