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淵往北,女眷往西南,我在放的第二日曾在驛站替她們打,但那時……就只剩妍凌與修仁了。”
“承澤,到底發生什么事?”崔奕樞低聲問:“為什么在天牢里有人對女眷用刑?又為什么皇上要將你關在此?”
三人走到后山柴房,看見有間茅草小庵,外有人正看守。
為了要躲過外的監視,易承澤的姿勢未變,可崔凝看得來他全緊繃,眶泛紅。
崔奕樞頓了一,神猶豫。
易承澤緩緩開:“可打仗用的錢糧,早在開戰之初就備好,我們提前回來,打翻背后太多的局。我憑著記憶估算實際送到前線的那些,發現這數字遠遠不及國庫被虧空,凱旋之后卻仍收不回的數。”
二人應了聲謝以后就離開了。
談了幾句,嚴慎眉皺起,但最后還是了。
--
易承澤垂眸,“晉王……如此甚好,多謝你,奕樞。”
昨天晚上門了,這個是補昨天的,加更跟今天的會再補上
“你妻……”崔奕樞似是不忍,卻依舊沉聲說:“她在城時小產,血太多,沒能熬到我過去。”
“……關鍵在西南大戰。”易承澤輕聲說。
“不只是我們家,左相府也一直想暗中查其中關節,承澤,你究竟有沒有什么線索?”崔奕樞急切問。
“……這幾個月以來,我思前想后,原以為是皇上忌憚我易家甚多,特地設了此局引我們甕,屠我滿門。可這并無法解釋我人還活著,而且被關押在此的理由。也無法解釋在牢中,那些獄卒刻意折磨婦孺的膽從何而來。”
“……六千萬緡,國庫一整年的收,這才是我易家陷連環計,全家都非死不可的理由。”
易承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問了一句:“我妻可還活著?”
“那你認為,背后有什么樣的蹊蹺?”
就在此時,案上燈臺掉落在地,筆直地往兄妹這方向來。
他更挪動輪椅,讓窗外的視線恰好能看見輪椅的一角,以及自己正拿著書的手。
崔奕樞的神也變得凝重。
易承澤的神黯然,原就憔悴的臉更顯灰敗,問:“活著的有誰?”
易承澤艱難地調整呼,許久之后才有辦法再次開:“那修仁呢?他那時病得重。”
“……妍凌是這么說的。”
易承澤握著書卷的手指緩緩握緊,書封上的線讓他盡數扯斷。
“小產……?”他的語氣顫抖,“她肚里有孩了……?”
“你們不能再往前了,會被外看見。”易承澤側擋住兄妹二人的影,讓他們能坐在地上不至于一直趴著。
“佯裝是尸,我把他帶來了。”崔奕樞回答,“安養過后命撿回來,我說服晉王,把他帶淮京養著……也算是給你易家留了一步還能重見青天的路。”
而輪椅轉過,易承澤生滿胡渣,憔悴不少的臉就落二人中。
那名士對著崔家兄妹行禮之后,了個“隨我來”的手勢。
只見他自己緩緩以手推著輪行來,彎腰撿起了燭臺,抬手把燭臺丟回案上,自己卻沒再回去,而是轉了個方向繼續看書。
但士依然將崔家兄妹領到了柴房,柴房為防雨雪,窗得老,只有陽光曬得來,看不見外景象。
油甕那車較重,由崔奕樞去推,但柴火也不輕,崔凝推得有些吃力。
嚴慎似乎并沒有要一起同行,但也神示意二人跟他走。
崔凝瞪大了,想到易承淵那日也說過,這仗原本確實是該打上三年的……
崔奕樞先低爬了過去,崔凝緊隨哥哥后。
崔奕樞與崔凝紛紛。
那士領著二人將資推往柴房前,同守門人打了聲招呼,親切說:“施主,齋飯已經備好,還請差人往廚房去取,今日有湯,最好還是兩個人去為好。”
一到相連的小屋,他們就看見輪椅上坐著的熟悉影,正背對著他們,坐在窗旁看書。
把東西都推門之后,士連忙:“雖然守在外只有兩人,但實則四周都是武官,千萬別鬧太大動靜。”
“本該至少打上三年的戰事,卻因承淵誤打誤撞,取得鹽城大捷致勢大好,我們只花一年就班師回朝。”
于是士轉開始將兩臺車上繁重的資卸,而崔奕樞則輕輕搬開了小門,領著崔凝二人趴著爬過了那扇門。
那士指了指擺放柴火以及擺放油甕的兩座推車,對兄妹:“一會兒你們一人推柴,一人推油,隨我先到柴房里。”
那士走到角落,取開在茅草之中被掩著的一半人小門,說:“一過去就能見到你們想見的人,但是切記,過去時要壓低,不能讓窗外看見,外守著的人一回來,你們就得立刻返回柴房,懂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