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此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得盡快回昌州。”
鐘涵那雙睛瞇成了一條釣魚似的細線,笑呵呵地說:“杜令君,請。”
手上還拿著魚符的杜聿就站在他前,可他卻看也不看一。
為首的是一名型壯碩,神狂傲的年輕男,玉冠,著錦袍,匹帶上的所有杏葉都是由金打造的,看上去相當華貴。
車里的崔凝聽見世二字,頓時想起了她幾年前與徐殊炎那唯一一次面。
杜聿并不知他是誰,只從他輕挑的笑容看來者不善。
杜聿愣了一,這才意會到,此人大概就是平南王世徐殊炎。
阿葉與阿月聞聲先站到了崔凝車之前,沒個一聲招呼就先將腰間的刀給亮來,刷的一聲寒光盡現,驚得徐殊炎的往后退了幾步。
那是平南王世代父京獻貢,圣上擺家宴款待這個小堂弟。彼時恰好崔凝與易妍凌在皇后中聊天,圣上一興起就讓她們二人也一起席。
“啊――!”徐殊炎狼狽不已地驚叫一聲。
聽到蹄雜亂聲,崔凝這才緩緩從車走,讓杜聿把自己護在懷里。
這已經是隨侍第叁回提醒他了,叁日以來,他屢屢遇刺,那群人卻都沒有取他命。他恐懼地望向四周,卻什么也沒能看見。
那人對著杜聿嗤笑一聲,看著縣丞問:“魚符可對無誤了?”
之后便策掉走了。
“怎么,我阿爹可是皇上的叔父,我說的話還會有假?叫崔凝來讓我驗驗,看一不就行了?”
沒想到,方才的鐘涵見了此人,立刻卑躬屈膝地:“稟世,這魚符向來難說,畢竟山匪盜所在多有,搶了委任狀與魚符亦是常見之事。”
鐘涵此時又換了副嘴臉,笑嘻嘻地朝杜聿:“令君,夫人,快上車,請城,在領您去縣衙。”
崔凝深了氣,在來之前,先揚聲叫喚:“許久不見了,世。要見一面又有何難?阿葉、阿月!”
結果沒想到,當年徐殊炎酒醉之后,一見到崔凝就言調戲,易妍凌當場就刀把徐殊炎的桌案給劈了,登時讓他嚇得淚都冒來,不止酒醒了一大半,也失了臉面。
杜聿臉微沉,握著崔凝的手比平時還要緊。
風輪轉,易家被抄家滅族,崔凝最后也沒有嫁給什么皇親國戚,而是嫁給了這個窮小。
徐殊炎看崔凝看得癡了,這令杜聿警戒地將妻往后護了幾分。
鐘涵語畢,恭敬抬起手上木盒,上有存放在舒縣中的銅制左半魚符。
而崔凝則是悄悄示意后的阿月,將在地上的響箭一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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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落到明州當小小知縣,這可有趣了。
今日的崔凝比起當年宴席上看到的還要上許多,那時還是稚的花苞,如今已是花朵初放的。
之后徐殊炎知崔凝是易家那小兒郎的未婚妻,偏偏自己有錯在先,任憑他這平南王世再憤怒也得吞去,便這么不了了之。
“世,可還認得我?可以讓我與夫君城了么?”
“若來上任的人是真知縣,那車里的夫人站來讓我瞧瞧是不是崔凝就行了。驗什么魚符呢?”
卻在此時,城里策來叁匹黑駿,在一片災后景象中顯得那般突兀。
咻――
崔凝忘了,但徐殊炎可沒忘。
就在此時,一只響箭不偏不倚地在徐殊炎的蹄前,惹得匹大驚,大嘶幾聲之后險些將徐殊炎甩。
“崔凝,你若在里就來,否則我今日見不到你,我就當此人假冒知縣,押送到昌州讓我父王發落了啊?”
一旁的侍衛連忙替世穩住匹,好不容易安撫后,見到是軍用的響箭驚了,這徐殊炎真害怕了。這幾日的刺客,用的竟全是軍用的東西,這回更是如此欺近他。
君示魚符,委任狀。”
“崔凝,你……”徐殊炎的朝崔凝上前了一步,杜聿就將妻往后又藏了一步。
當時他就知那小丫是個十足的人胚,如今長成了,卻讓個賤民的男人給摘了去。
“敢問閣又是哪位?杜某手上魚符已讓縣丞對無誤,有何必要讓我人拋面?”
徐殊炎原本還要刁難,可當他看見眉全長開了的崔凝時,心里就有了不同的主意。
最后只能裝鎮定地撂一句:“崔凝,我們改日再敘。”
數年不見,崔凝倒也忘了這個人。
杜聿車,將腰間魚袋中的右半魚符取,兩者相和,并示了委任狀予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