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詩,娘娘又要如何罰我?
她說到這里,咬住唇,光盈盈,幾乎要化成了一潭,卻直勾勾地盯住女媧。
娘娘這次,要派誰來魅惑我,與我侍寢,敗壞我的名聲?
娘娘,可舍得這個心嗎?
女媧聽到這里,反而笑了。
并非是嘲笑、冷笑,而是很溫和的,風化雨的,溫柔淺淡、冰消雪,卻好似藏有深意,帶著兒說不清不明的譏誚的,微微一笑。
你這么多年,當真以為,本座派你去紂王邊,這許多事,就只是因為,他荒唐之,寫的一首詩?
她輕輕地問。
妲己:不是么?
女媧從沉香法座上站了起來。
她一起,那如云霞般繁復昳麗的五衣裙也隨之垂落,長帶翩翩,遙迢而迤邐。
沉香圣座之后,更深的陰影里,招妖幡巍峨而立,法度森嚴,隱隱有磅礴浩瀚的氣息在其間呼嘯盤旋,蓄勢未發。
慢慢地,她向妲己走近了。
妲己先前,雖然題淫詩的時候來勢洶洶,到這時候,氣勢反而先弱了來。
見女媧娘娘靠近,甚至還想往后躲。
她后就是墻,退一步,就到了墻邊,往左右一扭,正想順著墻溜走,女媧卻已經站到她面前,然后,竟然從袖中伸手,捧起了她的臉。
那雙清淡疏冷,因為微微上揚而顯得有些凌厲的鳳眸之,瞳煙灰,深深沉沉。
讓妲己幾乎以為,自己從里到外,都被看透了。
隨后,女媧低啞地笑了一聲。
你要人侍寢,本座給你便罷。她低聲說。
妲己:!!
妲己大驚,一時間整個人都是發蒙的,繼而,前之人似乎是俯了,有什么東西,清冷如冰雪,溫柔如月光,在她唇上輕輕了一。
隨即,那人又退開了。
早在本座遇見你之前,我與其他諸位圣人,就已經算到了,千年間天地必有大劫,統斷絕,妖族衰亡。在此之后,就是那紂王,去哪里寫詩不好,偏偏寫在本座行之中,于是,本座也就成為了圣人境界里,第一個被卷天地大劫之中的。
然而,也正是因為紂王糊涂,反而在大劫之中,給了本座一個手的機會。
氣運之爭,這就是你最初的由來了。
天不可違逆,自盤古父神開天辟地以后,即是如此。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本座看著那些驚才絕艷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倒在本座面前;看著何等繁華輝煌的盛世,漸漸地荒廢了,被遺忘了,只有在最古老的史冊里,才剩只言片語,得以一見。
這就是圣人最深的悲哀。
也是她在這只狐貍上看到的,一顆永不屈服的心。
命運可以被安排,但是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