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說完，如花意識到自己并不該遷怒蘇九，她頹然地捂住臉：“對不起…我不是沖你…”

        “我知，你只是擔(dān)心棚地。”蘇九放輕了聲音。曾幾何時，他也覺得前路渺茫，關(guān)中更是無可救藥。但少俠的到來…讓他知還有人在定地拯救關(guān)中，還有人相信這片腐土仍有希望。

        這次，他不想等，他不想猶豫，他不想失去——他要親手讓棚地的人看到希望。

        “這次的慶典，我不打算讓少俠犯險。比起枯榮經(jīng)，有個人他們會更加在意——，已經(jīng)死在隱窟，的蘇九。到那時，惡虺幫和北鎮(zhèn)撫司忙著理蘇九這個危險人，不會顧得上枯榮經(jīng)和棚地。”

        如花深一氣，終于鼓起勇氣問：“這些事…你剛才就想好了？那你怎么辦？你本沒想過…不，你一定想過。”

        蘇九默默看向窗外，如花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邊，是小飛用彈弓打回來的小鳥；那邊，是老賈從采石場偷拿回來的材料；那邊，是王嬸準備的過冬的棉絮…

        關(guān)中的日很苦，但大家也還是努力活著，活得有滋有味。

        良久，蘇九才說：“你們不會想殺人的，不會想背著這樣的良心債活去。”

        如花中有淚，有些哽咽說：“你見識過那么多惡意…還相信良心嗎？”

        蘇九想，他見識過惡意，親參與過，更同受過。可短短數(shù)日，他收到的善意，卻足夠化過往的所有傷，讓人想要相信，世界上存在純粹的善良。此時他才知，若非別無選擇，若非退無路，絕大分人不會想去作惡。

        他：“你們不是能毫不在意殺人的怪。”

        “可我如果睜睜看著你和少俠，為了我們、為了棚地去送死，那我就是一個怪——”

        “不。”蘇九再次搖：“我不是為了別的任何東西。要說是為了什么，大概也是為了…為了我自己。”

        “那你要怎么對付惡虺幫和北鎮(zhèn)撫司？”如花追問。

        蘇九擺了擺手，并不回答她。他只是說：“無論如何，今年的慶典，棚地可以像往年一樣平安度過。還有…幫我照顧好少俠，他可能沒有參加過慶典。”

        如果是遇到少俠之前，如花對他提這樣的請求，他一定會答應(yīng)。他想要離開關(guān)中，只是缺少一個借。他想要在殺人或救人的途中死去，只是缺少一個契機。但現(xiàn)在他不這么想了。

        現(xiàn)在，他也想活去，想這里的人能活去。哪怕只活一刻，只要真正活過——

        為此，當(dāng)然可以坦然地走向死亡。

        三日后，夜時分，慶典前夕。

        無燈無火的黑暗里，眾人擠在院中。不少人小聲念叨著祈求上天，希望惡虺幫不來棚地抓人。少俠在傍晚時就離開了棚地，埋伏在了通向棚地的一條大上。臨走時，他拎著一把生銹的短劍，那是棚地唯數(shù)不多能算作“武”的東西，他拍了拍蘇九的肩膀，說：“如果況不對，就帶大家離開棚地，到天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