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拼這一槍。

許牧心聽見自己的心聲增了。心臟在腔里開始劇烈動，撲通撲通撲通幾乎蓋過了周遭巨大的環境音，他開始屏住呼，但是沒有辦法，腦持續充血，雙腳開始虛浮，他只能緊緊靠著墻，等待對面的人有所動靜。可是那人不動，或者說他并不知那人動沒動，他可能還在背后可能已經撤了，可能昏迷可能被別人解決了，也有可能他往前移動，就站在墻，隨時準備向前行，或者那人意識到了墻后有人，準備從給許牧心一槍。

“嘭！”

“……沒事，你再試一。”

許牧心深呼，嘗試調整呼速度，側貼著墻，雙手抬起。他知這樣并不科學，會過多消耗力，但他很清楚拼速度他是拼不過職業軍人的，只能靠碰運氣，既然那人一定會從這里經過，那這個度一定會打中那人的要害。

“……再來？”

“三一線不要亂。”

“嘭？”

“三一線不要亂。”

“那你這什么表？”許牧心轉了轉肩膀，芥彌習慣地上手幫他摩。

他穩住呼，也不敢探，只能一直靠在墻邊，等待敵方士兵向這邊靠近。可能是太緊張，越是集中神，許牧心腦的千奇百怪的聲音就越多，比如嘲笑訣一聽就是“小天才”芥彌自己編的，也不知是他現場押的韻還是把自己拐到靶場之前的準備。就憑他那語文平，還是提前準備比較有可能。那這就不是臨時興起了，他對教自己打槍可能有什么執念？現在雙方交戰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哪方占優哪方于劣勢？后方應該是有向導軍醫在守的，把芥彌帶過去就能接應上，最重要的還是把芥彌送過去。芥彌現在的狀況應該還在可以治療的狀態中，不必過于擔心……

突然，在混亂的炮火聲中，許牧心清晰地分辨了一個腳步聲，腳步聲不大，但就在自己背后，伴隨著雜亂的石被踢開的聲音，那人就靠在自己背后。

然后那聲音停住了。

看了一遍許牧心的姿勢，把許牧心打量得實在有些緊張：“沒事，再來。別連發，你腕力不夠，記得重新瞄準。”

18

“到底怎么啦？”許牧心不耐煩地放槍，“手好酸……都脫靶了？”

許牧心無法聽見敵方士兵的腳步聲，他只能靠記憶判斷了那人的傷勢。大有包扎，走路姿勢不自然，腹和可能也有傷，而且看上去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等瞄準的時候嘗試對準咽。要對自己有信心，他雖然有技巧，但自己有力和未受傷的。

“……也沒有。”

許牧心漸漸開始聽不見聲音了，注意力太過集中導致的官屏蔽，他的視野里只有前墻那一小塊環境，準星在視野的正中心。

“也就三發脫靶了而已，沒關系的，手槍嘛比較難上手。”

現在想起來，許牧心總覺得當時芥彌可能是知什么的，拖著他去靶場實在不像是臨時起意。不過現在沒有辦法研究他的反常行為，昏迷中的粘人蜷在墻角，許牧心回憶著當時芥彌的溫和膚的，念起訣。

“雙腳肩寬前后站，右手握把左手團。低垂肩助穩定，三一線不要亂。”許牧心閉上左，低抬手。

“三一線不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