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羅不能跟胡巖扯。邵鈞從熟人那里聽到些,九局這次行動也不完全失敗,至少活捉了黎兆輝,這人活著,早晚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想要的報線索。黎兆輝不會被法律公開審判,不會公開槍決,也不會領到判決書正式關押服刑跟其他犯人混到一起。犯罪犯到一定層次,就跟普通老百姓適用的法律常識沒大關系了。這人現在在國安手里重兵秘密看,審訊,滋味兒肯定不會好受……
有的人,這輩還有機會明白嗎?
后來邵鈞想了一招,買了好幾種顏碧綠醬紫的,洗得凈凈,裝在飯盒里,遞去。
胡巖全都蓋在被,只浮雕一樣白凈的臉,沒有笑容,跟羅搖搖,說“沒事兒”。
幾回去醫院探視,只能隔著大玻璃遠遠地看著,不能靠近人。
……
“我當時,想要救你,心里也并不只是拼命要救你。”
胡巖問:“他……判了嗎?槍斃了嗎?”
……
羅說:“沒有公開,報紙上也沒登,而且一時半會兒不會判。這人上可能有國安想要找的東西,上面肯定不會放過他,也不會上決他。”
邵鈞說,刺激一可能就緩過來了,你知小胡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人家要“蘋果”,還是要“”?
胡巖睫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倔犟地別過臉,看著窗外,不讓羅察覺他臉上最痛苦最艱難一刻的緒。
羅說,你這是存心刺激他,挖人心呢?
小護士捧著一大盒,送給胡巖。胡巖看了一就哭了,沒有哭聲,淚嘩啦嘩啦地了滿臉,滿脖,滿,手指碎了,汁漬在白床單上……
胡巖若有所思,神空空的:“以后,早晚得槍斃吧?那樣的人,還有活路嗎?”
有的人,還能改嗎?
“我當時想的是,我想要,我……”
大夫說病人前一陣緒很不穩定,也屬于正常現象。殘缺的人在這種殘酷打擊面前,都會一段時間產生烈恐懼,沮喪,絕望,需要慢慢地心理重建,恢復信心。
羅啞聲說:“是老沒照顧好你,讓你受這么大罪,老的責任。你需要啥,就跟大哥說。”
羅睛有些發紅,在小胡床坐了一個鐘,不說話,但是也不走。
“這個人還有活路嗎?是不是這輩就完了?他還能改嗎?……我想救的人是他,他以后能明白這些嗎……”
胡巖突然從被里探,說:“大哥,我知你仗義,總是掛著我。你別這樣,不關你事兒……你沒欠我的,你走吧。”
胡巖脖上吊著一只項墜,牙雕染血,新鮮的血跡掩蓋了陳跡,
胡巖打斷羅:“哥你誤會了。”
羅:“……”
在這種時候還算個屁。小狐貍歸結底想要的什么?你賠得?你拿什么能賠一個人半輩永遠不可能復原的破損殘缺的?
醫院病房里浮淡淡的苦澀的藥味,花香,果香。
只是輝那種人,連死都不在乎的,骨也得狠,一時半會兒撬不開嘴。九局現在是搞不到報,又不甘心認栽直接將此人以極刑,只能先關著,養著,上亂七八糟傷槍傷都給治好了,據說現在用某些注的藥控制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