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巴架在胳膊上,趴了好一會兒。A,K,Q三張大牌在手沒準能湊個順,桌上倘若沒有楚公,他一定繼續加注,但他一直注意楚珣的表,他直覺楚珣今天叫德州撲克,就是奔著一手來的,這人一準兒要后發制人。
沈博文看見公牌的一瞬間睛都亮了,是那種能反屋所有燈光的亮度,公牌是K,7,4!
邵鈞瞪了羅一。
楚珣了三萬籌碼,手中底牌竟然是對4,兩張小破4!
羅的底牌是Q,7,很不咋地。
沈公三張K在手,現在已經是一副三條,7和4均是小牌零牌,湊不成順,他這局形勢大好。
邵鈞長考三分鐘,向后仰過去,輕松地說:“我棄牌。”
他們在套間牌桌上賭牌,外面有閉路電視大屏幕,大堂的人全看得到桌上的牌局。
沈公再推兩萬,楚珣摸著金絲鏡邊框,表勉為其難似的,跟兩萬。
底有客人議論,老玩兒這么多年德州撲克,沒見過有人用一對4能贏雙K和AQ的,這人傻竟然不棄牌還跟注,除非他是神,除非這牌桌上有鬼。
沈博文有雙K,確實是好牌。
他其實想讓羅跟他一起棄牌,讓楚珣耍沈博文那個冤大玩兒去吧。
各家視線緊張地投到桌上,小禾緩緩翻三張公牌。
你還長考?
羅六年沒沾賭桌,技藝都有些生疏,搬牌手抖。他方才看小禾用一雙手輕盈暢地洗牌,底恍惚……
……
楚珣的鏡片閃不同尋常的細致的光芒,像是默默品讀對手一張張神態迥異的臉,視線的尾端最終落在羅臉上。
邵鈞實在忍不住了,離桌屋。
邵鈞心想,三爺爺認識你姓楚的多少年了,我不知你撅屁拉什么屎?!等我回去咬你的……
邵鈞一大堂,黑壓壓一大片看牌的客人,哨聲噓聲一片,有一張桌的公哥兒嚷了一嗓:“你有A你他媽的棄牌,你傻??!”
羅和楚珣面對面坐著,透過迷蒙的煙霧互相端詳。
“讓你血,我怪不好意思的。”
邵鈞盯著沈博文酒作用興奮異常躊躇滿志的臉。底牌公牌湊一起看,大文有足夠理由到勝券在握,他手握三條K,除非楚珣手里有A亦或同花順,除非這局有問題,而羅手里一副散牌,本沒有贏的希望。
你還深沉地琢磨?
羅在三里屯酒吧街地賭場混跡十多年,什么花哨牌局沒見過,什么大場面沒贏過?這一桌他只要想贏,他就不可能輸。少年時代少所里關押四年,棍棒靴的折磨在地獄夾中求生存他學會了賭,手指上一層一層被削掉,紅肉,再磨成繭,每一手指每一個關節各司其職,盡其用,桌上的技藝他曾經練到爐火純青,老當年就靠這手活
楚珣撅了個嘴:“真沒勁?!?/p>
你一準兒是使詐,想要套注,我就跟你的注,我看你有多大本事,我看你能撐到第幾手……
你丫才傻呢,邵鈞在心里咕噥著,皺眉一看那仨人的底牌,差兒一來。
他自己竟是桌上唯一一個底牌攥了A的,讓姓楚的詐得,一個棄了。
羅完一只煙,皺眉端詳邵鈞,深沉思考了一會兒,加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