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摸了摸耳朵,不以為然,我爸又不是大師傅,我爸會這么好吃的東西嗎?
羅一邊折騰豬油酥,一邊不地問:“你小當初,咋見得丈母娘?程宇他媽媽就樂意認你?”
……
保姆從廚房里探了個問老兩:“菜夠嗎,茄和腰花還炒不炒了?”
老人最疼這寶貝外孫,隔代人溺,外孫在他面前予取予求,這么多年沒給過一個“不”字。
老爺問:“鈞鈞,這個姓羅的小……真救過你的命?”
羅拿紙巾了嘴,起:“擱著,我炒兩個菜。”
羅說:“小孩家里還有個難的姥爺!”
顧老爺也捧了塊酥心,慢慢地嚼,品味著,意味深長地看著羅:“不錯。”
羅嘴上沒喊“姥爺”,可是這人主動廚菜現個手藝,邵鈞明白,羅這是為了他討好老爺,就這一錘買賣,關鍵時候知輕重。羅這種人,脾氣又臭又的,是對誰都樂意上趕著巴結的?
的不用巴結,親的那個死得早,省事兒了。”
羅戰:“那你給誰?”
老爺問:“這些手藝跟誰學的?”
邵鈞用力,慢慢地回憶:“那年郊區發大洪,我開著車陷到里,他受著傷,瘸著,從醫院里跑來找我,我倆泡在里,差兒沖走了淹死了!……我掛在懸崖面,他在上面拽著我。姥爺,我現在一閉還能想起當時那形,他死命拽著我不撒手,我們倆誰當時持不住,撒手了,那今天就沒我了,您和姥姥就見不著我了……他的都泡爛了化膿了,腰也傷了,我倆讓洪困在山里,山里躲了一夜,差兒給凍成兩糖葫蘆串……”
羅戰回想當年,一臉耐人尋味兼意猶未盡,自嘲:“我那個見丈母娘的方式,哥您這輩就甭想了!小嫂肯定也搞不來那么一戲,他就搞不動你,我媳婦是誰啊,我媳婦是程宇,能是一般人兒么!……”
老爺隔著玻璃窗望著廚房里勞動的影,表深沉復雜。
老爺說:“炒,今天人多,老要喝酒,再來倆菜。”
邵鈞嘴角彎滿意的弧度,心里興,帶著小孩炫耀的得意。
白襯衫袖卷到手肘,羅切蔥姜蒜末的用刀十分熟練,默不吭聲,活兒利索,大火熗鍋的瞬間瞇起的睫上映一層紅彤彤的火光……
羅不廢話,說話一句一句,言簡意賅,老爺都聽明白了,深深地,橫了邵鈞一:“鈞鈞,比你。”
羅把西裝脫了,連帶脖上邵鈞給他系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兒,別扭老半天了,可算逮著機會扯掉了。
羅實話實說:“我爸爸是大師傅,小時候家里孩又多,要的活兒多。”
羅戰幸災樂禍地狂笑,他哥哥趕上一個當兵的姥爺,隊首長,還會打槍的。
邵鈞說著,自個兒咧嘴笑了,笑得單純,像是回味他人生最快樂最幸福的一件
羅為了見人,還特意訂一西裝。羅戰當年怎么見的?連衣服都沒得穿,光著屁趴在被窩里見得。這輩就那一回讓程宇了個半死,真他媽值了,丈母娘為這事兒愧疚疼他一輩。反正結婚以后再從程宇上狠狠地回來,這些年都舒舒服服地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