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回憶漸漸散了,逐漸只留一片冰冷的空白,他像是機一樣縱著自己的手指,自己的腦,把所有的全冰凍住,冷靜而果斷地一寸一寸在死神的鐮刀前。
“讓他在那里被折磨,不如就死了,”十七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慢慢握緊了,“大不了我也一起陪他,輩再好好疼他。”
可那個人應該不會怪罪,應該也不晚。
“里面引線太多了,他成心是要同歸于盡的,去整個別墅都炸了。”
“可是樊墨剛才說了,本不可能……”
韋一皺緊了眉緊緊盯著他,十七深了氣,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請您替我傳個話,代我謝謝段爺,這么些年謝謝他照顧我,也謝謝他二十年前救了我,還埋葬了我的弟弟。”說罷他直起來,再無留戀地朝那別墅走去,“祝您和七爺幸福,真心的。”
如果這個覺能叫,那么不是活著,還是死了,他都會記得這個心,他著鹿鳴笑起來的模樣的心,就算真的被炸成了灰,也會停留在這一時刻里,永遠都不會泯滅的。
韋一還要再想辦法,一直沉默著的十七忽然站起來,朝著那別墅的方向走過去,韋一立刻過去攔他,十七停住了,看了他一會兒,說了一句,“駱少,您好好照顧七爺。”
可能是因為太冷靜,也可能太視死如歸,竟然深到了連
“總要試一試,”十七打斷他的話,慢慢呼了氣,“如果實在不行,炸就炸了吧。”
“……”
韋一看著他的背影,終于是沒有再勸說,這種時候阻攔他,反倒更是殘忍了。
好像……知得有晚了。
可如今想來,好像也并不是這樣。
也許……鹿鳴笑一笑,那就是鹿鳴在微笑而已,鹿鳴開心了,那也只是鹿鳴在開心著而已,他曾以為彌補弟弟的心,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因為鹿鳴的笑容而覺到柔的心緒,那種好像接近了幸福的味,似乎也單單只是因為那個人而已。
“……你要什么?”
十七就那么一步步朝百米外的別墅走過去,外面橫七豎八地躺著早已被他們解決掉的人,不同于上次解救鹿鳴的時候,他這次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一拆斷那些引線,如果真的不成,大不了就是和他一起被炸死,倒也沒什么遺憾的。
手指碰上第一火線的時候,他的腦里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回憶,有年少時候血淋淋的過往,有弟弟在他懷里撒、又在他懷里咽氣的模樣,可最后最多的,還是這一年時間里,難得對他來說幸福的記憶。那個人明明可以那么驕傲地活著,卻被一個鬼摧毀了所有的尊嚴,總是瑟縮著,小心翼翼地,自卑地看著自己。他心疼那樣的鹿鳴,總覺得好好著他,就好像也彌補了過去對弟弟的虧欠似的,鹿鳴笑一笑,他就覺得弟弟曾經遭受的苦難也被自己一化掉了,他來不及救自己唯一的親人,那他救贖一個像極了弟弟的男人,似乎也能消弭掉心中折磨了他二十年的愧疚。
“我在集中營的時候,專門學過的技能就是埋彈和拆彈,”十七看著別墅的方向,淡淡說著,“雖然從來沒有試過拆解那么多復雜的線路,但也只能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