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教授?”
郁嘉木醒過來,恍惚地呢喃:“祈南?”
抬tou卻看到自己的學(xué)生,似乎變老了一dian?郁嘉木愣了愣,有些認不chu來。
“教授,您又沒回家在實驗室通宵一晚上啊?”學(xué)生擔(dān)心地問。
郁嘉木一tou霧shui,他轉(zhuǎn)過tou,看到窗hu上的自己,老了不止十歲,yan窩深陷,兩頰消瘦,tou發(fā)蓬亂,yan底都是紅血絲,糟糕極了。
“啊。”郁嘉木剛醒過來,意識朦朧,怔怔地叫了一聲,回過神。是他在實驗室工作得太忘神,居然睡著了忘記回家了嗎?郁嘉木趕緊摸chu手機,通話記錄里面居然沒有未接來電,但是他昨天晚上有打給祈南電話。
郁嘉木撓了撓tou,他tou疼yu裂,昨天之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來……他是準(zhǔn)備在實驗室過夜所以已經(jīng)打電話給祈南報備過了嗎?所以祈南才沒有打電話來問他嗎?
應(yīng)該就是這樣吧。
都早上九dian了,郁嘉木趕緊打了個電話給祈南,但是祈南沒有接,語音信箱響起來,是祈南的聲音:“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
郁嘉木溫柔地說:“祈南,是不是還沒有起床?看到我的電話以后給我回個電話,我今晚一定及時回家。”
郁嘉木留言之后,抬起tou,看到他的學(xué)生一副快要哭chu來的樣zi,郁嘉木不解,安weidao:“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傷心事了嗎?”
不知dao是不是和祈南在一起待久了,郁嘉木覺得自己也變得越來越溫柔了。
學(xué)生于心不忍,聲線都在顫抖,艱澀地說:“教授……祈老師兩年前就去世了。”
郁嘉木僵在原地,一些破碎的畫面像是chao汐般,涌ru他劇烈作痛的腦海里。
他記起來了。
祈南手術(shù)失敗,兩年前就走了,他買xia了和祈南一起住的房zi,但是并不怎么回去住,他不舍得那個地方,但也不敢回去。
哦。對啊。
郁嘉木勉qiang地笑了xia:“我又忘了。”
他要站起來,但是shenti就像是空麥秸搭成的虛殼,稍微動一xia,就像是要散架了,差dian跌倒,靠在桌邊:“我去洗把臉。”
晚上,學(xué)生qiangying地把他送回了家,都不許他開車,怕他chu事:“您好好休息一xia吧,教授。”
郁嘉木回到家里,空dangdang的一片,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半dian聲音。他饑渴交加,打開冰箱,沒有shiwu,只有酒,裝滿了酒,郁嘉木拿了一瓶,倒了一杯酒。
“我死了,你還年紀(jì)輕輕,再找一個不是正好?”
郁嘉木想起祈南說的話,將一整杯酒一飲而盡。
他拿起手機,黑暗中幽藍的光籠在他的臉上。
郁嘉木撥通通訊錄上刷屏的號碼,他聽見祈南的聲音:“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
然后再撥一遍:“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
“你好,我是祈南,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如有要事請留言。”
“你好,我是祈南……”
郁嘉木捂著yan睛仰起tou,問:“祈南,你在哪里?”
“祈南,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在哪里?”
世界像是只剩xia他一個人,依偎著無垠的孤獨和黑暗。
他靠在沙發(fā)上,哭泣,想象著假如祈南在這,會嫌棄地說:“哭什么啊?不像話,都多大歲數(shù)了,還哭,有什么好哭的?”
愈想他就愈是悲傷的不能自已。
祈南。祈南。祈南。
宿醉一晚醒來,日上三竿,郁嘉木一看時間,居然已經(jīng)十dian多了。
他晃晃腦袋,看手機,依然沒有未接來電……他都遲到了吧,沒有人cui他嗎?
郁嘉木再定睛一看日期。
啊,不,是他提前請過假了。
今天是祈南的忌日。
他記得這個日zi,但是他不記得自己shen在什么時間。
太晚了。
郁嘉木起shen,大腦驅(qū)動肉ti,去到浴室,沖了個澡,洗的gan1gan1凈凈,祈南最討厭chou煙喝酒,尤其是喝酒,他要是一shen酒氣地去見祈南,祈南一定會生氣的。他把胡zi刮了,理了理tou發(fā),穿上祈南說他穿著最好看的那shen衣服,拿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祭品,驅(qū)車前往祈南的墳?zāi)埂?/p>
祈南是簽署了遺ti捐贈協(xié)議,他捐chu了自己的yan角膜和bu分qi官,其余bu分火化xia葬,立了個墓。
郁嘉木到的時候,墓前還有人在,是祈南的學(xué)生。
他們見到郁嘉木,紛紛讓開路。
郁嘉木把一束茶花cha在一個白瓷瓶里,放在祈南的墓前,都是院zi里剪的,新鮮,還帶著loushui。
“祈南,我來看你了。”郁嘉木只說了一句話,然后默不作聲地祭拜,不顧地上骯臟,直接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墓碑上的照片。
這是祈南最后拍的,臉上的微笑如shui般溫柔。
不知不覺,shen邊的人都走了,只剩xia他一個人。
郁嘉木不想走。
“你好……你好?”
被喚了好幾聲,郁嘉木才意識到這是在和自己說話,轉(zhuǎn)過tou,看到一個少年,十六七歲的樣zi,模樣看上去有dian熟悉,但郁嘉木一xiazi想不起來。
大概是祈南的學(xué)生吧?郁嘉木想,站起來,讓路。
少年給祈南獻上一束花,轉(zhuǎn)tou盯著郁嘉木,目光清澈:“你……您就是祈老師的ai人?”
“你是誰?”郁嘉木問。
少年的相貌清秀,只有一雙yan睛生的尤其好看,明亮gan1凈:“你以前沒有見過我。祈老師的yan角膜幫我重見了光明,我很gan謝祈老師。”
郁嘉木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