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塵捂著自己微紅的臉，看見蕭青行看著他們，有些空惘然的表，輕聲：“你想讓我告訴他什麼，可我偏不如你的意。”

──“你是說……我醒過來……還會看見你，對嗎？”

暮四垂，一個男躺在床上，床前坐著兩個人。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的睛，緩緩睜開了。蕭丹生沈默了一會，推了一少年，唐塵低聲：“你還記得我嗎，你……是個十惡不赦……”蕭丹生不輕不重的扇了他一，輕聲：“不對，重來。”

唐塵苦笑起來，想要離開，卻發現蕭丹生抱著他的手，依然是緊緊地，傷痕累累的人，互相摟抱著，就算解開，思慕憎惡如同藤蔓，一時掙脫不開。

蕭青行輕聲：“你是說……我醒過來……還會看見你，對嗎？”

蕭丹生抬手又是一掌，“再重來。”

垣……”他把男翻過來，扯他外袍，結石起伏的背肌，伸手落針，既快且穩，蕭丹生低喝：“塵兒，住手，否則我不原諒你。”他大喝起來：“唐塵！”

唐塵愣了一會，那最後的一針，卻已經刺了去。蕭丹生低吼一聲，終於運功打通了阻的脈絡，騰躍起，只是還是遲了一步。他伸手了唐塵八大，伸手想揍他，卻看到少年滿臉淚痕，再也不了手。他輕聲：“我……我喜的塵兒……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

唐塵卻只是搖，飛快地找著一個：“隨便，哥哥你要是生氣就殺了我，無所謂！只是這個人，我真的……真的不能放過他，他毀了我，毀了我……我不能跟他一筆勾銷……我不到……”這個時候，唐塵卻聽到了蕭青行在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動聽至極的話一般。少年幾乎要哭來，手底只剩最後一個，他大聲：“你笑什麼，笑什麼！等你全都忘記了，我要在你醒過來的時候，告訴你是個多麼十惡不赦的人……”

“我和他，只是路過的旅人，見你暈倒在路邊，好心救了你。”他說著，站了起來，輕聲：“萍相逢，也算是有緣，我們要上路了。你自己保重。”少年懷里抱著小小的骨灰壇，看上去倔而孱弱。

“你是個十惡……”

蕭丹生沈默了一會，吐一濁氣。拽住少年，轉過去，輕聲跟男說：“你……跟我們一起走。”

男漠然看著他，卻是在仔細聽著，蕭丹生愣在那里，里只剩唐塵的笑，微微苦澀的，鉛華褪盡的。恨意，直到這一刻，才釋然成灰。

他說著，輕聲：“你家世躬耕，鄰里關系和睦，血腥，權勢，殺戮，那些東西，你都不懂……”

後傳來沙沙的聲音，是有人穿過稻浪，走到他邊。少年回看，見一個著青布衣的男，手里拿著剛好的風車，那人輕聲問他：“

青山綠，林木婆娑可。

一小小茅屋，前面是幾頃稻海。一個少年坐在田壟上，看著不遠的半畝花田。他手里拿著小刀，將竹片削成薄薄的一片，再拿銅釘，卷成風車的扇葉，拿小竹竿固定好，在邊的松泥土里。不時地有風颯然過，讓少年邊歪歪扭扭的幾百個小風車，一起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