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他的倒霉小孩兒,你還要死纏爛打到什么時候?你是不是我兒zi?……”周蕓越說越激動,一直努力維持著的淡定自若被洶涌而來的憤怒不甘沖散了。
“夠了!”沈宜修低吼dao,yan睛里充滿了紅血絲:“我就是來跟您說清楚,念著我們以往母zi的qing分,我不會報警。但咱們母zi的qing分,也就到今天為止了。陳冉他不是我的qing人,他是我的ai人。您要是再傷害他,就和傷害我是一樣的。”
周蕓聽了這話,嘴角chou動了幾xia,勉qiang扶著扶手椅站穩,閉上yan睛半天說不chu話來。
“您最好再多求求神拜拜佛,保佑陳冉平平安安。否則就是xia輩zi,我都不會原諒您。”沈宜修說完,看了一yan她母親手腕上的佛珠,轉shen走了。
周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緩了半天才失去魂魄一般tan坐在椅zi上,淚shui從yan角溢chu,順著淺淺的皺紋,長hua而落。
……
沈宜修回到醫院,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四dian,孫陽看見他那陰沉得恨不得毀滅全世界的臉se,也沒敢問他去了哪里。
“你去休息一xia吧,我在這坐會兒。”沈宜修疲憊地朝他擺了擺手,又問旁邊的醫生:“qing況怎么樣?”
醫生也是一臉困頓,qiang打jing1神dao:“手術zuo完了,qing況穩定,現在ICU繼續觀察。只是……”他猶豫了一xia,盡量平和鎮定地說:“失血休克時間太長了,患者腦bu和多臟qi缺血缺氧時間比較長,醒來以后會不會有后遺癥,這個還不好說。”
沈宜修愣了一xia,qiang迫自己dian了diantou,對醫生說了一句辛苦你們了,然后就坐在長凳上,不說話也不動了。
孫陽沖醫生護士們diandiantou,示意他們都各忙各的吧,然后自己也坐在一邊,jing1疲力盡地閉上了yan睛。
……
沈宜修一輩zi從來沒信過神佛,他一向驕傲自大,覺得信神佛還不如信自己,但一向自負的沈公zi,卻在這個普通的夏夜,一邊yan睜睜看著天光破曉,一邊把自己知dao的所有神都在腦zi里拉chu來求了一遍。
耶穌基督圣母瑪利亞,釋迦牟尼觀音菩薩太上老君,萬能的真-主,人人kou中的老天爺,他把他們都輪liu拜了好多遍,只求一件事,讓陳冉好好醒過來,從此以后的人生,健康平安。
就這么yan看著天亮了,天又黑了,沈宜修覺得跟這些三十多年都沒打過交dao的神仙們已經特別熟,簡直熟到可以互相串門的地步了。陳冉終于醒了。
人醒了,他卻又不敢去見。說什么呢?告訴他真相嗎?告訴他你自殺這個事吧,其實不怪你自己,是我親媽把你吃的藥都換了,我還一直懷疑你覺得你這是跟我故意作死,還為這個打了你一巴掌,現在你醒了,你能原諒我跟我和好嗎?我們以后一起好好過日zi?
沈宜修自己都覺得可笑,可他哭不chu來也笑不chu來,他呆呆地站在陳冉病房門kou,一步也邁不chu去。
倒是孫陽jin去看了看,chu來跟他說,陳冉想要見他。
沈宜修有那么dian受chong若驚,他整理了一xia自己混沌不堪的qing緒,又忐忑地想自己現在的樣zi是不是特別狼狽啊?冉冉會不會看見就嫌他煩?
直到孫陽又輕輕推了他一xia,他才勉qiang笑了一xia,走jin了病房里。
“冉冉……”沈宜修站在床前兩步遠的地方,試探著叫了一聲。
陳冉微微動了動,睜開yan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