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去刻字了。”陳冉說。

嗯，三次。第一次他偷偷逃跑了，是沈宜修迫他回來的；第二次他心積慮鬧到分手，是沈宜修把他救回來的；第三次，他離開一年，是認清自己心，跟往事握手言和，主動回來的。

這一次再也不會了，沈宜修想，永遠都不會再讓你有理由離開我。

……

沈宜修一時百交集，想要說什么。陳冉沒有給他這個醞釀，掏心掏肺賭咒發誓的機會，而是從袋里摸了那對戒指中大的那一個，拉著他的手，把戒指慢慢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隨后陳冉抬起來，神如晚星一樣清亮：“這個還給你。”

沈宜修醒過來的時候，陳冉正在他邊打盹，小雞啄米一樣一一著。

陳冉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好像失去了全的力氣，閉著睛靠在孫陽肩，輕輕泣起來。

“啊？”陳冉猛地驚醒，有怔愣地看著他，過了好幾秒鐘，才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地了唇邊的，天喜地而又如釋重負地笑：“你醒了！”

“刻什么字？”沈宜修抬笑望著他。

……

“他們說你可能要醒了，我怕你睜開睛找不到我。”

沈宜修看著失而復得的戒指，哽咽：“你的那個呢？”

“你怎么不去睡？看你都困成什么樣了。”沈宜修溫柔溺脈脈地看著他。

這次如果老板能平安好起來，你能不能就……”孫陽沒直接說來，好像是怕他為難，他頓了頓繼續：“我跟了老板很多年，他以前是個很自私的人，如果是在遇見你之前，我覺得他本不會去救一個跟他搭戲的龍套小演員，他甚至連那些人的名字都懶得知。但這次他就毫不猶豫地去救了，我總覺得他說不定當時想到的是你，那孩也就17、8歲，就你那時候那么大。可能老板自己都不愿意承認，但我在他邊能覺到，他這些年，尤其是你離開的這一年，是有很多改變的……所以，你能不能原諒他？”

沈宜修心里像被針扎了一，留微小短暫卻尖銳的刺痛，冉冉以前好像也說過這話，我怕我走太遠，你找不到我。

“刻‘一休哥是個和尚’。”陳冉咧嘴一笑，貝殼般的牙齒，他在沈宜修因為開顱手術而剃光了發的光上吻了一：“我一個人的和尚。”

他以為自己有勇氣獨自離開，他以為那樣卑微的意早已在多年徘徊不安中消耗殆盡，但事到臨，失去的恐懼和深埋在心底的想念還是會突重圍，戰勝他自以為是的武裝，就像被突然擊碎了殼的蝸，驟然暴在光天化日之。

“冉冉，你一共離開我三次，這次回來，還會走嗎？”沈宜修看著陳冉的睛，向他伸手。

陳冉握住沈宜修的手，笑得有調：“這要看你表現。”

只要他好好的，還有什么是不能忘記，不能原諒的呢？

“冉冉。”沈宜修看了他一會兒，才微笑著叫了一聲。

三個月后，沈宜修康復

沈宜修低撫摸了一那個他去年就買了一直放在邊的戒指，小的那個本來刻了名字的，后來陳冉走了，他就把里面“沈宜修”三個字抹去了。這次意外之后，他想著兩個戒指留給陳冉，他以后找到心上人，送給別人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