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們像沒的蒼蠅,“嗡嗡嗡”亂竄了一陣,“嘿呦嘿呦”地又把大掌柜從炮上給解了來。
幾個大兵撬開炮臺之存放炮彈的木大匣,驚呼:“石?咋個都是石?”
大兵勇猝不及防,漢陽造槍
樁,反而架了一門野戰炮。
前閃動的是小鳳兒回眸時眉梢角的羞赧紅,耳畔漾的是小鳳兒每一次被到極致時的媚聲浪叫。金黃的日懸天,刺目的陽光撩撥睫,前一片黃暈,天庭中好似有鳳語鶯鳴。
督場的軍官迅速盒炮,驚叫:“有人劫……”
這持槍的大兵純屬就是腦傻,槍都對上腦瓢了,竟然還瞇起睛,習慣地去瞄準星兒,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瞄完了,槍響了。
“呵呵呵呵,鎮三關,你睜開瞧著兒,這一炮能打多遠,能不能把你從玉門關轟回野山去!……裝炮彈,裝炮彈!”
軍官驚吼:“怎么回事?他的……沒有炮就直接就地槍斃,槍斃!”
心設計的一“炮打三關”竟然沒演成,別說圍觀的大兵和老百姓們很不過癮,就連大掌柜自己,那繃足了的一腔雄赳赳哄哄慷慨赴死的豪氣,立時都掉了一大半:以為能給老換個什么新鮮的死法,刷洗?望天?劈叉?穿花?結果他娘的是俗不可耐的槍斃?!
又撬開一只木匣,哪里有炮彈,全都是橢圓溜溜的大塊鵝卵石,分明像是從疏勒河沿兒上撈來的。
也是因了有他在邊兒陪伴三年,還是有些舍不得死,還想跟小羊羔再過三年,三十年。
因了有他在邊兒陪伴三年,死了也沒啥遺憾。
一群兵勇哪個都沒有大掌柜個,槍都夠不著人。幾個人狠命將大掌柜跪在地,架起一桿漢陽造,冰冷的槍抵住后腦,拉栓上膛。
這廝想喊,有人劫法場。才喊一半,一顆彈穿太陽而,在另一側腦瓢炸開了花兒,“法場”那倆字給堵回了肺,只能留到輩再喊了。
軍官吆喝:“裝炮彈!……老讓你們裝炮彈,狗日的啥呢你們?!”
刑場上頓時嘩亂,大兵們紛紛舉槍,往遠尋找埋伏的槍手,卻沒料到近的木欄路障之外,圍觀看鬧的人群里,突然“嘩啦啦”冒無數柄獵刀和長錐,削寸,攻其不備。
這一炮彈打來,一定會把男人轟個四分五裂,天女散花,炸一個凈凈,只剩一堆血塊兒和肉渣。
“撲通”栽倒的卻不是鎮三關,而是持槍的大兵。
鎮三關被麻繩和鐵索五花大綁,掛在炮上,仰起臉正對瓦藍瓦藍的天,慢悠悠飄的云彩。此時閃腦海的,竟是那一日在星星峽荒山大漠中,與最心的小羊羔,騎在背上翻云覆雨。
第八十五回.盤龍虎劫死囚
“把人綁到炮上去!……呵呵呵呵,鎮三關,敢跟我們軍長作對,敢私通共匪,有你的好兒!今兒個就讓你嘗一嘗,被炮活活轟死是個啥滋味兒!”
幾個大兵將大掌柜架上大炮,用鐵索三纏五繞,結結實實綁到了炮筒上,臉朝外,后心正堵上填滿硝煙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