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眾伙計戰戰兢兢的指,息棧跑南坡的農田。
息棧跑到苞谷地里,遠遠瞧見苞谷桿倒伏了一大片,稀稀拉拉,像是被一陣旋風攔腰卷折了。
“我就煩你就煩你!”
大掌柜怒吼:“!”
小鳳兒又急又氣,這男人多大年紀了,怎么發起脾氣來,還跟個小孩一樣,悶跑不理人呢!
秦寡婦一臉怨氣地嘟囔:“二當家,俺們狍的鼻梁骨給打折了,你說,這怎么算?這叫什么事兒啊!”
息棧悶也跟了去,卻找不到路。前只有密密匝匝遍布滿的桿,剛收割過苞谷,一只只斷了的桿直扎向天空。耳畔只聽到飛快的腳步聲和脆的谷桿被折斷踩踏的“噼噼啪啪”。
男人一扎密實的苞谷地里,形立刻被黃燦燦的一片苞谷桿吞沒。
“當家的,你等等!”
“你不是跟姓的么?!別再讓老看見你!”
息棧連忙跑過去。男人抬瞥見他,“騰”得躥起,掉就走。
男人反掌一把抓住息棧的手腕,手臂發力,將人給扔了去!
小鳳兒倔地對吼:“我不!”
草場邊兒尋見了大黑驪。
“我不!我就跟你!”
大掌柜的衣領被捉,怒從心起:小崽竟然用飛的,耍賴,欺負老不會飛么!
倆人平時打打鬧鬧瞎折騰時,也經常這樣動手動腳,鬧著玩兒的。小鳳兒的很是柔韌,小腹在男人靴掠過的位置迅速凹,順著那個力,一個后空翻避開那一腳,輕巧地落地。
大掌柜煩躁得扯息棧的手臂,飛起一腳將人踹幾丈遠。
“老不要了!”
息棧回屋去找人,人不在屋。
息棧被扔老遠,空中劃過一咿哩歪斜的弧線,跌亂七八糟的桿地里。咬咬牙爬起來,再次凌空飛撲上去,雙手摟住男人的脖頸。
“別來煩老!”
男人孤零零地坐在倒伏的一堆苞谷桿上,黑黢黢的側影如同一尊泥塑。
瞧著越追離得越遠,息棧急得腳上一使力,飛了起來,掠過谷桿的尖梢兒,遙遙瞅見男人狂奔的背影,撲上去一把擒住襖領!
大
山藥地里沒有。
息棧手腳并用,死纏不放,整個像一坨章魚一樣摽在大掌柜上:“你不許不要我,不能不要我……”
油菜地里沒有。
小鳳兒惹禍跑死。
“當家的,你別跑!”
“當家的,我有話說!”
兒耷拉著耳朵,四只蹄徑自抖動篩糠,一黑亮黑亮的像是剛從里撈來。一看見息棧,一對大的鼻孔呼一濁氣,怒哼哼地翻了個白兒:都是你得好事兒!別搭理爺,爺正煩著呢!
梁地里也沒有。
伙計們無不是一臉郁悶的衰相兒,個個灰土臉。瞧那表,哪個都像是剛剛被大掌柜修理過一頓。
“你,你,你……你敢不要我!!!”
窯一片狼藉,門板整個塌掉了,幾窗棱七扭八歪地吊在山墻上,屋里一片墻灰和木碎屑。某一暴躁的野看這架勢是想要拆房!